“师尊不会是那种人……霁水真人的话一定有问题,她给我吃了奇怪的东西,妄图控制我,我的心智在被什么东西影响。”
“她提起过你,晏琼池。”
“不管怎么样,师尊不是那种人。”
她又开始忧思起来。
是了,前几日只觉得身体疲惫,如今喝了药,身体逐渐恢复,很多事情都清晰起来。
白珊说,不要再和晏琼池来往了。
师尊说,本座不同意你们来往。
霁水真人也说,我劝你别把他看作道侣。
这倒是奇怪了,他们为什么好像对他这样了如指掌,一致不同意晏琼池和自己来往呢?
鱼阙眯眼,狐疑地盯着晏琼池。
“越碎稚那老东西就是不坏好意,以后草台峰回不回去都所谓。”
晏琼池避开了不利于自己的谈话,从懒散的状态里起身,长发也有点凌乱。
“这二十年来他把你养得还不,所以我决意放他一马,阙儿你也可以不必问啦。”
他伸手捧住鱼阙的脸,睡凤眼眯着笑:“现在好啦,欺负我们的人不会再有,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这就够了。”
“阙儿,我们一直待在烛玉京,好不好?”
鱼阙被他捧着脸,看着他的眼睛,好似被漩涡绞住了一般,慢慢地,突然觉得很困。
又来了。
被铺天盖地的网网住的感觉又来了。
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想极力做点什么让自己清醒,又听他甜蜜的声音问:
“你看起来好像很困了,要睡觉么?”
她有点控制不了自己,又点头。
确实,困了。
嗯……霁水真人说。
是他给她下了蛇形。
是谁?
钩夫人招来的魂魄,附身在林主母腹中死胎上的魂魄。
那不就是晏琼池么?
蛇形是魔洲的术法……蛇形,魔洲术法……是了,晏琼池怎么会有那种能力,控制霁水真人?
鱼阙的眼皮子沉重,思绪也被拉得沉重。
晏琼池轻轻地笑,拉过一旁的被子,给她裹住,用哄小孩的语气道:
“那便睡吧,什么也不用想。”
原本才午休醒来蛮有精神的鱼阙突然之间陷入睡眠去了,屋内的灯也跟着一同熄灭。
蹲在床边的煤球眼睛亮如碧绿鬼火,它口吐人言,只是愤愤不快:
“越碎稚别是把鱼阙养坏了吧?”
“这丫头倒是厉害,居然那么快就察觉到了……万一被她察觉到什么,可怎么办?少主,要我看还是趁早把她的神智取走了吧?”
“她都愿意回到烛玉京了,这个时候再不把她的神智取走,万一再发生点意外刺激了她,又让她跑了怎么办?”
怀里抱着鱼阙的少年的双眸泛着幽紫。
煤球摇了摇尾巴,嘟囔几句:
“少主,既然要把她留住,为什么不做得彻底一点?最好是用锁链捆了,永远叫她不见天日才好。”
但少年沉默,只是在黑暗里把玩少女的头发,良久才说:“多嘴。”
他吻了吻她的长发,给她盖好被子,起身出去。
*
第二日。
鱼阙睁眼醒来时,晏琼池不在了。
她也不确定他是否留下来陪着自己过夜,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下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木着脑子想了一会,迷迷糊糊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侍女给鱼阙送来了白金的对襟。
白金对襟,上绣颂祝密文,密文盘成精巧的缠枝纹,她们又将鱼阙的头发弄成颂祝时候常梳的披发,又戴红色的凌霜花步摇,落在胸前的两缕长发团成结,以红流苏做饰,不披云肩,只用双鱼形的福寿镜璎珞装饰。
腰间的钟早早收起来了,衔尾剑还挂在腰间。
剑不在手,她总觉得不自在。
梳洗好,鱼阙随着侍女一同前去魇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