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喜欢吗?”
晏琼池咬了咬嘴唇,轻轻扫了一眼蜃精。
蜃精一缩脖子,把托盘举得更高了。
这样胖胖小小一团的蜃精真是叫人看不出来它居然是扼守在漩海之上最凶恶的霸主。
它掀起来的风浪,铺展的能够攻击人的精神的幻境,御使的恶蛟时刻不在威胁过路的船只。
今日却在她面前犹如一个赏玩的宠物。
晏琼池端起酒杯,浅浅地尝了一口并发现哪里不对,皱着眉头,“难道香味不对?”
“不可能,这是虚海之宫珍藏的佳酿,人族六洲都未必能有这样好的琼浆玉液。”
蜃精着急辩解,但意识到语气不对,立马蔫下去。
少年皱眉陷入为难,他觉得不应该啊阙儿明明很喜欢和龙皇酒来了,虚海之宫的琼浆玉液可不是龙皇酒能比得上的,她不喜欢么?
他有些郁闷。
鱼阙看着面前的少年。
还是这张脸没有,但感觉不一样了。
晏琼池在她眼里突然又陌生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想法,他从来不会对她露出除了笑意以外的表情,但在这些表象之下呢?她对他知道什么?
她自认为知道他的内心他的想法,但不过是浮于表面的东西。
他真正的内心真正的痛苦她从来不曾知晓,甚至想象不到这张漂亮的脸露出蛇蝎一样的阴毒算计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
不了解。
发现这一点的鱼阙握紧了手里的衔尾剑。
衔尾剑能使得她冷静,短暂地摆脱晏琼池的气息的束缚,思考正视某些忽略的东西。
她站起来推开晏琼池,拔腿要走。
之所以这般的别扭迟迟地不肯将心意全盘付与晏琼池,是因为心里仍然怀疑么?
猜忌怀疑和不明朗的态度,真的能够拖垮相爱的人们。
她不能忍受。
“你去做什么呀?”
被推得脊背撞在柱子上的少年不明所以,见鱼阙要走,出声道:“阙儿,外面很危险的,和我待在这里罢。”
她当然知道外面危险,但再危险她也法忍受继续待在这里。
危险又如何?
能杀会死的东西在她眼里就不算危险。
她一腔积郁胸口的闷气处宣泄,倒不如马上离开,去加入战局。
手即将推开门口时,晏琼池从身后抱住她,小狗似拉扯衣裳似的不让她走。
“你怎么了嘛?”
他好似一块黏糊糊年糕,死死拖住她。
“放开我!”被从身后抱住的鱼阙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只是冷冷地呵斥。
“不要!”
“放开!”
“不要。”
晏琼池箍着她腰部的力度变大,语气着急:“怎么好好的又要走,你恼了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什么也不说就走,要是我哪里不对,你只管说就是,不要同我置气。”
原来所有人在气氛陷入焦灼时都是毛躁害羞的少年,只想哀求心上人不要离自己而去。
鱼阙的腰是她的死穴,一旦被他抱住就动弹不得,她低垂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嘛?”他问。
“你想害风化及。”
良久之后,鱼阙才出声。
自从重逢开始,晏琼池就一直在暗害风化及,此次肯定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困龙峡毫征兆出现的异象,加上他此前的神色表现,必然也和他有什么联系。
“是。”
晏琼池惊讶一瞬,随即大大方方地承认:“不过我可是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了哦。”
还记得他一脸玩笑地说想杀了风化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