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剑放下把剑放下,先把剑放下。”
听到有效消息,鱼阙的怒意才平息几分,她垂下握剑的手,神色晦涩:
“还有呢?都告诉我。”
“这些情报是我好不容易打听来的,这么平白告诉你,我得多亏呀?”
“……你想要什么?”
“我也想问你些事情,咱们交换吧?”边知夜双手托腮,笑意盈盈,“先坐先坐,总是这样生气不好。”
鱼阙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
她的情绪都堆积在有关鱼氏的消息上,偏得这家伙不知死活,非要抓着这点使劲试探。
“你神魂修复得好快,”边知夜观察她半响,“怎么做到的呢?能不能告诉我?”
“吃了宝花玉露。”
“宝花玉露?那是什么?”
“晏氏主母钩夫人炼制的能够稳定神魂的丹药。”鱼阙面表情地回答。
这厮催发她的心魔,还能这样笑吟吟装作没事一样问她是如何快速修补的神魂?
“这样,”边知夜点点头:“想不到你和晏氏还有来往啊?喔,也是,你们人族之间讲究联姻,鱼氏在东洲也是大族了,和晏氏能扯上点关系不奇怪,还有么?”
鱼阙摇头。
“啊呀,有撒谎的味道。”边知夜似乎很擅长捕捉人的神色,一下就看出来鱼阙转瞬即逝的不自然。
但鱼阙不想在这种话题上和他浪费时间:“关于鱼氏的内幕,你还知道什么?”
“哈哈,鱼氏嘛……”
他正了正坐姿:“据说鱼氏是先从内部开始瓦解的,你知道么?你们这样繁衍千年的大族,必须先从内部朽烂,别人才好趁虚而入不是?”
“有人不满鱼氏家主——好像是叫鱼斗雪吧,有人不满一个外女当家做主才有意挑唆其他族人,将那个东西的踪迹卖了出去引得魔洲和某些家伙的觊觎……当然那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
“巍峨大厦,在一夜之间被掏空,珍藏的秘籍宝物尽数散去,也真是叫人唏嘘呢。”
他边说边观察鱼阙的表情。
鱼阙的头慢慢低下去,狠狠攥住衣角,目光逐渐凶狠:“还有呢?”
“没了,一百年前的旧事能打听到这些就不了。”边知夜耸肩,又说:
“你的心魔该不是为了这个生出来的吧?很好很美味呢,我超喜欢的。”
鱼阙抬头看他,“你为什么要催发我的心魔?我和你们妖洲东皇殿,素来恩怨,为何要害我至此?”
“青岩真君不是我杀的,论是修为还是别的方面,我都毫杀死他的理由,你们心里明明清楚这一点吧?”
“青岩真君不是你杀的,我知道。”边知夜双手捧腮,笑吟吟的看她,“不过所谓,他迟早是要死的。”
她慢慢站起来,满身怒意使得她的玄女绛袍服风自动:“为什么?”
这个面容清隽的年轻人往椅背一靠,笑容带着神秘:“因为他和魔洲的人有来往啊,七脉的掌训长老查不出来也真是一群废物,或者说就是有人想故意包庇呢。”
“反正大家需要个替罪羊,谁让你正好撞上来喽,青岩真君是蠢货,他的弟子们也是蠢货,稍微一挑唆——他们就抓着你出气呗。”
他的语气满不在乎,“不过主意可不是我出的,我只对你的心魔感兴趣。也多亏了他们,我才能慢慢引出你的心魔来不是。”
鱼阙明白了。
一开始她其实就是个辜的路人,只因为被晏琼池的气息吸引,推开那扇门成为替罪羊。那些东皇殿弟子,是被挑唆来找她麻烦的,而最终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引出她的心魔?
竟然只是为了这个?
“况且,青岩真君确实和你们仙林宫有点联系,他们容易把这件事联系在一起也在理。”
边知夜坦诚豪爽得很:“虽然不知道是谁那么大手笔,把青岩真君杀得连神魂的都不剩,不过这些应该足够解释你心里的疑惑了吗?”
“……为什么?”鱼阙笑了。
“啊?”
“你做这些,只是为了勾出我的心魔?”鱼阙笑着问,“只是为了这个?”
“我很喜欢你嘛,”
边知夜倒是满不在意的:“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样能够引起你的注意,毕竟妖洲和人族的矛盾如此严重,我要是贸然唐突,怕你不能接受我,所以我只能看看你的心魔了解喽。”
下一秒,他面前的书案被一剑劈成两半,连同那副画好的月下少女图,墨汁溅洒一地。
鱼阙眼中暗紫浮动,衔尾剑剑身嗡鸣好似暴怒的野兽:“……我要杀了你。”
该死的耻之徒,
这是什么狗屁喜欢?
“喔?”边知夜撑着手,他笑起来有酒窝:“这里可是九枢塔,你要是杀了我,可有想过后果没有?”
“东洲晏氏的御魂之术,你可听过?”鱼阙以血祭剑,冷笑,“我要一次次杀掉你,再一次次把你的神魂装回去。”
御魂之术可以将非自然死亡之人的神魂拘起来,只要及时将神魂装回去,那人只是会有些痴傻,不会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