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人的意志是可以改变现实的。
一股清流倒进了王浩然的口腔,胸中的业火就这样熄灭了。这个时候的他全身就好像是一个战场,病菌和自身的防御系统在大打出手。
王浩然的皮肤上因为发烫可以看到一丝丝的雾气。他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一些声音。
“这个人还有救吗?”
“…没有药材,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要不要喂他一些止血的药,总还是有好处的吧?”
“…算了,现在的伤兵那么多,乱试药也没有效果,记住,不要让他脱水就好了。”
“那喂他喝肉汤还是米粥呢?”
“有什么就给他什么吧,如果明天还没有退烧就只能把他给埋了。”
…
冥冥中王浩然觉得很委屈,这里的医疗条件就这么差劲吗?连退烧药都没有,一切只能看天意,如果这样,至少土方法也行啊,给我头上敷条湿毛巾好不好,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一条狗一样没有人理睬,实在不行,不是有巫师巫婆吗,给我祈个福作个法也行啊。
其实这也不能怪前线的医生,只能说王浩然是个倒霉蛋了。前线的物资本来就稀少,现在又不是出现伤寒的季节,所以就备了很多的金疮药,而感冒发烧的药物就没有准备了。这个战地医院里只有三个能够有资格看病的大夫,剩下的就是临时征召过来的没有什么经验的医护兵了。所以像王浩然这样的另类病人只能看天地的造化了。
毕竟是经历了上千年积累的人,没有那么容易被病毒击垮,在酷热的中午过去之后,到了傍晚时分,王浩然的体温也慢慢下降了。
他的这种情况就像是异形那部电影里面的小怪兽,经历了铁血战士的铁网攻击而没有被消灭,那么活下来之后就会有更大的战斗力。
等到这一晚结束,他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一点,嗅觉和味觉也慢慢的在变好。如果不是这里可以好好的躺着,他甚至可以站起来进行恢复性的训练了。
不过这个战地医院的环境实在是糟糕透了,嗅觉恢复过来之后就闻到了刺鼻的草药味和血腥味。还有耳旁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声。
王浩然闭着眼睛企图屏蔽这里的一切,他知道自己活了下来,可是接下来的生存又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昨天战场上的一切都摧残着他的心灵,战争的残酷真实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还清晰地记着那如风驰电掣一般的赵国骑兵的杀戮。一瞬间伍长四分五裂的躯干,以及自己那跳动剧烈地心脏,赵军凶神恶煞的脸。
这些都好像是一个人掉进了沼泽中,就算是想要奋力的挣扎也只能不停地向下沉,最后力地接受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