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放我走!”
苏槿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刚走了两步,被林牧袖中飞出的钢索捆了手脚。
“这儿交给你了。”林牧吩咐了青鸾转身离去。
青鸾一边为苏槿梳头,一边柔声劝导:“听说你差点死在荒漠里,既然活下来,就是老天爷开眼,何不向前看?”
苏槿抓着青鸾的手,言语激动:
“好姐姐,我舅舅是庆州知府,你只要帮我寄封信,他一定会来救我!”
青鸾挣脱了她的手,话里带着胁迫:“我好心提醒你,巷主最恨官家人,你这身份最好老老实实咽肚子里,莫说庆州知府,便是当朝宰相来了,也带不走你!”
苏槿看着镜中凌乱的发髻,想到自己刚出龙穴,又入虎口,万念俱灰。
青鸾捏着她的肩,俯下身子劝说:“你这模样,留在青坞定能过得比从前舒坦!”
苏槿听到从前二字,心里悲痛不已。
她想起惨死的爹爹和姐姐,继续追问:“求姐姐告诉我,如何才能离开这儿?”
青鸾眼波流转,“算你赶时运,遇上青坞三年一次的打宝,你若能选上花魁,就能被客人买走,带离迕远巷。”
“花魁?”
“正是,这是目前你能离开这儿的唯一法子!”说罢将桌上的托盘再次推到苏槿面前。
苏槿望着排列齐整的木牌,便随手拿了一个放在一旁,端着碗吃饭。
青鸾没想到如此轻松就完成了林牧交代的任务,心中窃喜。
“青乐好,每天快快乐乐的!”
苏槿端起碗大口吃饭,眼泪掉进碗里,吞进肚里,化作难言的苦涩。
她心弦旋紧,想起半年来的遭遇,每吸一口气,心里就扯着疼。
“这几日你先养身子,等好些了,带你去青坞。”
青鸾熟练地启动机关离开了房间,苏槿勾着头悄悄观察。
青鸾走后,苏槿走到她开启机关的书架旁,挪动同一个摆件,却怎么也打不开房门。
这房间是林牧亲自打造的密室,林牧作为林家天工手的唯一传人,他做的机关,人能解。
苏槿被关了整整七日,除了吃饭睡觉,她就坐在书案旁写写画画忙个不停。
一日,她像往常一样画的入神,林牧悄声息地站到她身后,看着纸上高耸的山峰,笑着说道:“头一次看人把山画成红色。”
苏槿被他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林牧拎起她的衣领将其扶稳。
苏槿后退了两步,低声问道:“你何时来的?”
“刚到一会儿,听青鸾说,你要做花魁?”
他的声音低沉,不带半点情绪。
“从前听说过你们这行的规矩,花魁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青鸾说,选了花魁就能离开这儿,是真是假?”
林牧再次瞥了一眼桌上的画,“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这山是红的?”
苏槿目露凶意,咬着牙说:“因为迟早有一天,我会杀光山上的人!”
林牧细细端详她腰上的龙凤佩,又见她字迹工整,画艺精湛,低声问道:“大户人家的姑娘?”
苏槿扯了玉佩藏到身后,“你这人,为何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林牧坐在椅子上,阴阳怪气道:“花魁的确可以被买走,可是你得有本事能选上!”
苏槿眼神犀利,言语果决:“选花魁都比什么?”
“比的可多了,唱歌跳舞,琴棋书画,最重要的还是媚术,你刚来,会有人教你。”
“那快走吧!去上课!”
“急什么?青坞有青坞的规矩!”
林牧步步逼近,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隔着面具,细细端详。
恢复元气的苏槿,粉妆玉琢,唇红齿白,眉如新月,顾盼生辉,林牧竟有些不忍。
“论姿色,是做花魁的好苗子,可惜性子太刚烈,得磨练一阵子。”
苏槿自知能活下来已是上苍眷顾,此刻身处险境,不能自乱阵脚,得想法子离开才是!
她后退一步,侧身半蹲,双手在襟前合拜,向着林牧行了女子礼,语气温柔似涓涓流水:“公子万福。”
“人生路漫漫,频频回望,可是会摔疼的。”
苏槿听出林牧有意敲打她不要执迷过去,心有所悟:自己早不再是苏家闺秀,既入了这江湖,便只能昂首阔步,大步向前了!
“还有何规矩?一并来吧!”
林牧指向床边,“把衣服脱了,趴那儿。”
苏槿内心忐忑,面上却佯装淡定:“要做什么?”
林牧主动背过身答道:“刺青。”
她犹豫了片刻,脱了衣服,趴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