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代铎的声音很淡:“我只知道令师伯是一向强势惯了的主,有他这么一位强势的主存在,道长这个掌教恐怕做得很不舒服,相信只要有他一天在,道长这掌教恐怕很难乾刚独断,就拿给陈家洛逼毒疗伤的事来说,他根本就没有顾虑到道长你的感受,若是陈家洛因此被人救走,你师伯他倒可以一走了,可道长你能舍下到手的荣华富贵,跟着令师伯一走了之,在江湖上风餐路宿么?”
冯道德顿时沉默了下来。
“既然冯掌门你没有说话,我相信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
冯道德冷哼:“你想让我欺师灭祖么?”
“欺师灭祖,这话也太难听了,”代铎笑笑:“而且白眉并不是你的师父,欺师灭祖本就谈不上,而且我也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意思,现在我要做的这事,将陈家洛被劫走的风险降到最低,只要能将陈家洛平安地押解进京,你我就是大功一件。”
冯道德问:“你要贫道怎么做?”
代铎取出了一包药,直接丢给了冯道德:“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让白眉将这包药吃下去。”
冯道德怒:“你要贫道毒杀自己的师叔?”
代铎很坦然:“自古以来,权力之争从来就没有任何的退路,父可以杀子,子可以弑父,更何况白眉他只是你的师伯,当然了如果你想让他象太上皇一样死死的压在你的头顶,这包药你大可以丢掉,不过考虑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最多两个时辰他就能将陈家洛身上的毒给逼出来,陈家洛功力一恢复,别说是你我,就是荣亲王亲临,也未必能将他拦住,至于我大不了让皇上申斥一顿,责令带罪立功,丢官去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我还有一个旗人的身份,至于冯掌门你就未必那么走运了,国师的位置就一定保不住,在皇上的心里,这个位置非白眉莫属,你只是代白眉坐着这个位子罢了,相信只要白眉一句话,皇上就会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拿下来。”说完这句话,代铎就转身离去。
代铎走后,冯道德的脸上自然是阴晴不定,他知道代铎说的自然是实情,自他代白眉接受朝廷的敕封以来,乾隆总共就只接见了他三次,若非他在乾隆那边得不到重用,他也不会以掌教之尊投靠在荣亲王的门下,思前想后之事,他只觉得所有的人都在逼他,尤其是白眉将先天无相罡气传了方孝玉这事,要知道先天无相罡气那可是能与少林《易筋经》《洗髓经》分庭对抗的存在,为此他求了白眉很多次,那白眉一直却都没有传他,现在他却将这门神功传了方孝玉,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武当派的不败绝技,是以他越想心中越是不忿,对白眉的怨恨也就越深,到得最后,他将所有的怨恨都化成了一剑,直接将眼前的花坛毁去。
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向白眉动手,有白眉在他这个掌门做的实在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虽然他决定向白眉动手,可他自己却没有露面,他将代铎给他的药放入茶壶之中,让一个门下弟子给白眉送了进去。
当那个门下弟子将茶给白眉送进去时,白眉已成功的将陈家洛身上的散功散的成功逼到了手少阳经脉,只要再给他一刻钟时间,白眉就有信心将散功散的毒素逼出陈家洛的体外,见到自己的功力恢复有望,陈家洛自然是心中窃喜,只要自家功力一复,他就绝对有信心击败冯道德与代铎逃出生天,即使是这两人联手,他也无所畏惧:“说来我还是该多谢谢道长,若非有道长伸手,家洛只怕这辈子功力都恢复无望。”
白眉傲笑:“说这些话也太没意思了,老道我为你逼毒所求的是与你公开一战。”
陈家洛苦笑:“道长也太瞧得起家洛了,道长可是前辈高人,虽然家洛在武功上有所成就,却还不是道长你的敌手。”
“说这话你就太谦了,”白眉笑着说:“据贫道所知,十七年前,你在杭州曾与鄂尔多一战,鄂尔多是什么人,那可是雍正当年钦封的满汉第一勇士,一把开天劈地刀打遍天下无敌手,与贫道、少林至善、南拳王白泰官合称为江湖四大天王,连他当年都留不住你,更何况是现在的你,经过这十七年,相信你的武功一定是更胜当年。”
陈家洛苦笑:“道长实在是过奖了,家洛愧不敢当,其实鄂尔多的武功确实是在家洛之上,当年我们的交手也是浅尝而止,我的目的只是救人,并非与鄂尔多决一死战,若是真正一战,家洛确实不是鄂尔多的对手,要知道他是官,我是贼,贼遇到官哪有不脚底抹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