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如今的大清军中,是禁止军功的私相授受与买卖,可是这种事却不是你说要禁止就能禁止得了的,要知道军中那可是等级极为森严的事,就拿上级要掠夺下级军官战功这事来说,就是你有天大的后台,那也反抗不了,要知道你要反抗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利益的既得体,得罪了这个利益群体,人家分分秒秒都有上百种方法玩死你,所以这买卖战功跟掠夺下级军官战功这事在军中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瞒上不瞒下,也从来都没有人在外人面前提过这事,这事要是宣扬出去,那可是得罪人那种,而且一得罪就是一大片的那种,得罪了那么多人你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当着一国之君的面说起这事,方孝玉可是开天荒的第一个,所以在听到这话后,和珅还是吓了一条,他要知道这事若是搞不好,那可是地动山摇,要死一大批人的,于是他赶紧对方孝玉笑着:“我说孝玉啊,不是和伯伯我说你,你这孩子聪明归聪明,可是怎么就不学好,就跟某些人污七八糟的人学一些前朝的军中陋习,我大清军中那可是法度森严,禁止一切军功的买卖和官爵的私相授受,若是上面一旦查证属实,那可是要死一大片的,你怎么能鼓励大家买卖战功?”
方孝玉苦笑,有些无奈地说:“难道我不知道军中是禁止军功买卖的么,可问题是这事你禁止得了么?有需求就有供方,不然你以为那些不学兀术的纨绔子弟是怎么爬上高位的?再说和伯伯你别忘了咱们这支剿匪队伍的性质,虽然咱们这支剿匪队伍中是有些八旗的功勋戚亲子弟,也有硕王爷这样的天璜贵胄,可说到底我们这支剿匪的队伍就是一支由民间的商贾和一些朝廷闲置的功勋戚亲组织起来的民间剿匪武装,官府那边根本就不承认,更别说是给我们一些明面上的资助,所有的器械、马匹、应用的辎重物质,都得我们自己掏钱去置办,剿匪过程中所有的折损和伤亡也得我们自己去消化,而我们这些人的收益也完全来自于官府对土匪的悬赏花红,以及土匪这些年来在匪穴的财富、物资和积累,这仗打赢了还好说,若是打输了,我们别想在官府那边得到一点的物质救助,所以我们在剿匪的过程中,不但要自己的利益给最大化,还要严格地控制好战损人数,若是没有足够的银子抚恤那些伤者、死者,你说人家还会继续为你卖命、效力么?”
方孝玉这话自是听得和珅一愣,一时间他竟无言以对,倒是乾隆却呵呵一笑:“怪不得你小子就让大家都配备连弩,练习骑射,原来你是打算骚扰战术和剥皮战术对付那些土匪?”
方孝玉苦笑:“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实力不够,那就只能以先进的机械和战术来凑,谁让咱们后面跟着的都是一群八旗贵族中的功勋戚亲,他们每个人的背后可都是一尊尊谁也惹不起的大神,若是折损过大,他们后面的大叔大爷、大婶大妈还不把我跟硕王爷给生吞活剥了。”
乾隆点了点头,坦然承认:”那倒也是,不过听你的口气,你后面好象还有更大的计划?”
方孝玉点头:“是有点不成熟的想法,不过能否成行,还得看看跟十七路烟尘这一仗打得怎么了?说白了咱们这次剿匪,就只是在练兵,希望能在这一战后能把兵练出来了,只有把兵给练出来了,后面的计划才能继续展开,否则前面做得那些功夫可就白费了。”
乾隆点了头:“你小子不会是想继续剿匪吧,关里象十七路烟尘这种成气候的土匪可不多?”
“关里是没有,但是关外有啊,而且关外那些土匪很多可都是世代为匪,有很多土匪都是前明时期溃败下来的散兵游勇,他们可都是积年的老匪,这些年来,可都把持着从关里到关外的商道,可以说是比十七路烟尘还要富,你想过去他们那里过去,就得老老实实地给人家奉上买路钱,否则那就是管杀不管埋,你说这一百五十年下来,他们积累下了多少财富。”
方孝玉这番话乾隆、和珅、硕亲王、嘉亲王与那些八旗子弟连连点头,硕亲王更是说:“要不咱们打完十七路烟尘,就去关外打土匪。”
乾隆有些犹豫:“到关外去剿匪这难度可比打十七路烟尘要大多了,关外那些土匪可都是凶悍的马匪。”
“那些马匪是难打点,可若是真能把他们给灭了,那收益可就不只是土匪山寨那点物质积累了,更重要的是我们这是打通了一条商道,这可是一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路,到时候大家随随便便地弄上一个商队到关外跑一趟,都能赚得流油,据我所知,关外的那些人参、貂皮、鹿茸、药材在关里可值老鼻子的钱,象一棵成形的山参卖上几百两都是轻的,而且还是有市无价的那种。”
老钮钴禄氏自然是听得热血澎湃:“要不,那就干吧,还等什么?”
乾隆自然是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关外的土匪很好打么,若是这么容易,奉天将军早就把他们给灭了,就算是要打关外的土匪,咱们也得把为祸黄河两岸的十七路烟尘给灭了,这些年来,他们可没少给我们添乱。”
对于乾隆,老钮钴禄氏还是相当畏惧的:“爷你说得是,不过剿灭十七路烟尘肯定是没多大的问题,孝玉那小子肯定是成竹在胸了。”
“既然大家对你都这么有信心,那你就说该怎么打十七路烟尘吧,这一仗若是打好了,东方伯伯自然是支持你打通关外的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