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被代铎查抄的消息很快地就轰动了杭州,严家在闽浙那可是仅次于方、雷两家的富商,虽说他们家的资产不及方雷两家,却也是闽浙地区数一数二的富商,更重要的是严湛本人那也是个乐善好施的善者,现在连这样的人家都被查抄了,他们都不免为自己的前途跟命运都是感到担忧,再加上方德将方隆号分拆出售这事,众商户都是人心慌慌,于是他们找到了鄂尔多,鄂尔多对这些人自是极力的安抚,并向众人证明,只要商户守法经营,朝廷就绝对不会打押商户,并说严湛的事,他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将众商户打发走后,鄂尔多就亲自前往钦差行辕去找到了代铎,毕竟这事是代铎干的,这解铃还得系铃人。对于鄂尔多,代铎自是不敢怠慢,在第一时间接见了鄂尔多。要知道大清一共才八位总督,哪一个不是位高权重,更重要的是鄂尔多更是先皇最为器重的大臣,战功无数,武功高强,因此被先赐封为满汉第一勇士,即使是荣亲王也不敢硬披其锐,更何况是他。
鄂尔多也没有跟他客气:“代大人,本督知道你此次奉旨南下,是为了清剿民间那些反清乱党而来,可现在看来你这次的清剿并没有多大的效果,有可靠消息从京城传来,说是红花会匪首陈家洛与一干叛逆竟然胆大妄为到入宫行刺皇上,相信这事你也听说了。”
代铎不无叹息地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我大清入关以来,民间的反清乱党就层出不穷,剿了天地会,却出了红花会,日月会、屠龙帮、天理教,要将这些乱党一举剿灭谈何容易,即使鄂总督你当年与荣亲王联手,不也没把天地会给剿灭么,他们那些余孽不是并入了红花会,就是加入了屠龙帮。”
鄂尔多冷笑:“可问题是代大人你此次奉旨南下,可不是享福来着,是剿灭红花会,日月会那些余孽来着,可现在的问题是红花会却在北方闹了个风声水起,而你却呆在杭州,在这搞七捻三,你这么做好象是有负圣恩。”
代铎却一副不紧不忙的样子:“代某也想为朝廷效命,将那些杂七杂八的乱党余孽给全部剿了,可代铎却自知比不上你鄂总督雄才大略,你鄂总督在闽浙这么多年不也没把那些乱党给剿了么?”
鄂尔多冷哼:“我鄂尔多是没把那些乱党给剿了,可闽浙地区这些年来总算是民心归附,百姓生活安定,并无乱党闹事,全国的税赋我们这边占了三成,即使皇上大小金川,回疆用兵,征讨伊梨的粮饷也是多出闽浙,可代大人你一来,就搞得我们这边商户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若是因此耽误了漕粮的押运这个责任究竟谁来担,是你还是我?”
代铎悠悠地说:“鄂总督你可是在指责代铎了?”
“你说呢?”鄂尔多微怒:“你说说你南下这段时日除了查抄了一个雷家,一个严家之外,可曾抓过一个乱党?咱们就现在先说说你查抄的雷严两家,雷老虎是绿林出身,以偏门起家,名声也不太好,就连本督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好感,可这十几年来,他们在杭州还算本份,并无违法之处,特别是自雷媚接掌漕帮以来,雷家的生意也算是都走上了正道,就是漕、盐两帮弟子基本也能和平共处,各地的漕运也算是有序的运转,可你一查抄雷家,漕运就一下子瘫了下来,若是漕帮不能在迅速地恢复运作,各地的漕运必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按说我们是同殿为官,但是我鄂尔多本不应该与代大人你为难,可我鄂尔多毕竟奉皇命牧守一方,闽浙一地的漕运可关系到朝廷的命脉,若是你代大人不能让漕帮于日里恢复运作,你别怪本督要向朝廷上折弹劾你越权滋扰地方,到时别说是你,就是你背后的主子也吃罪不起。”
代铎呵呵一笑:“雷家在杭州的风评可不怎么不好,如果不是当年他受挫了方德,只怕整个杭州城都让搞得乌烟瘴气。”
“如果说雷家你封的还是有凭有据,可严家呢?严家那可是闽浙一地,仅次于方雷两家的富商,声誉极佳,严湛本人更是个乐善好施的长者,你抓他的理由是什么?”鄂尔多的语气已有些不善:“就因为你抓了他,现在整个闽浙的商户都让你搞得人心浮动,惶惶不安,唯恐朝廷对商户的政策有所变动,现在他们都在本督的府上等着要一个答复,你说本督该如何答复他们,这个答复本督若是给不了,或不能让他们满意,只怕整个闽浙的商号就要停市了。”
代铎回答说:“闽浙商户人心浮动,虽然代某有些责任,但是更大的责任则在方家,如果不是他将方隆号在各地的分号折卖,就是我抓十个严湛,查抄十个雷家,整个闽浙都乱不了。”
鄂尔多怒:“亏你还有脸说这个,也就是因为你跟你的主子经常在背后搞风搞雨,方德连祖上传下来的方隆号都给结束了,你还算怎样?若是你要继续呆在杭州,本督我不会反对,但是你最好给本督安分守己,别给我惹事生非,滋扰地方,若是你执意不听的话,到时候别怪本督跟你过不去。”
“鄂总督言重了。”
对于鄂尔多代铎一点都不为意。
“你别以为本督是在跟你开玩笑,”鄂尔多的语声中已露出刀一般的锐气:“我鄂尔多虽然多年未曾征战,只怕某些人已经忘了鄂尔多当年单骑追杀青海六十四枭的往事,若是有人想挑事,他就得有胆量试试先皇赐予本督的开天劈地刀。”
语音未了,代铎已感到鄂尔多身上已发出了如刀般的寒意。
“还有漕帮的乱子是你捅的,你自己给本督想法解决,若是两天之里解决不了,就等着本督的弹劾吧。”
鄂尔多走后,白莲圣母已自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这个鄂尔多好重的杀意,不愧是雍正当年最为器重的两大战将,我们两个联手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代铎苦笑:“他若是武功不高,又怎么会被雍正删封为满汉第一勇士,若非是为了先皇留在方家的赤蜂圣剑和方家的丹书铁券,我还真不愿与他正面相抗。”
“方家真的有那两样东西么?”
“你乾隆将鄂尔多这样的大将安排杭州,而且一呆就是二十几年是为什么,若是杭州这边没有隐藏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把这样厉害的人物留在杭州,一呆就是二十几年?据可靠消息说,雍正当年隐瞒皇子身份,行走江湖时,结识了方德的父亲方靖宇,并在杭州呆了很长时间,并结识了江南八侠,若是他有什么东西落在杭州的话,那地方就只可能是方家了,不过我们今后的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鄂尔多这些年留在杭州极有可能也是在守护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