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也是因为知道这些,才会一直这样。她知道,自己拧不过然贵妃,所作所为,只为不要让自己的女儿有朝一日,也列于然贵妃敌对的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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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柳惊风才终于回了柳府。这里是他久违的家。
昨日夜间,从凌竹心的房里出来。本该回柳府的,但他迟迟不想离去。这个地方,他住了几个月。
此间夜里,外面没有什么守夜的人,看着有些冷清。清冽的风划过,他鬼使神差一般来到了往日自己常待的地方。
银色的月光之下,那池中空荡,鱼儿都被迁回暖屋去了。只余那两把椅子,落了雪,没有人打扫。燔坛还在那里,只是火。
想着应当是她从不在意这里。
可他宁愿骗自己,她不舍改动一分。
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没有一刻不是纠结着骗自己的。明明知道她的心思没有放多少在自己身上,可他就是忍不住。
若说话本子里,令人动容的心事,是美好的一见钟情。
他对她,是三见。
人暗殿中,还是孩子模样的她和他。军营中,英姿飒爽的她和人群中的他。大殿之上,被皇上赐婚的她和他。
每次见她,都是惊喜。
他一直暗暗地恋着她。
尤其是这几个月来,自己一次次被她的意,撩动心弦。
可是这样的自己,好似她不曾在意过。
柳惊风仔细想了想以前,这几个月来,能短暂吸引到她目光的,是悬壁城外那时候,心思放在军营里的的自己。
说来可笑,那段日子,是他不会主动靠近她,整日想着她的时候。
手指抚过几分椅子上的落雪。
…………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回了柳府。
中央府厅之上,尉迟雪坐在主位。柳惊风进来,拜会了娘亲。
“儿子回来了。”
尉迟雪没有问他,为何今日才回来。昨日,府上已经收到了公主府送来的和离书。
当初柳惊风被封驸马,十分突然。但因是皇家之命,不得不从。可如今又突然和离。
她有话想问,可看见柳惊风有些疲惫的神情,话都止在了喉间。孩子能安然回到身边,就好。皇室的水浑,不淌也罢。她不想问。
尉迟雪对凌竹心的印象,也不坏。
长公主,和一个侧驸马。本就是不对等的地位。原本可以毫理由地一纸休书。
但她选择和离,也算给他最后一分照拂。
原不过几个月的相处罢了,尉迟雪本以为不算什么。但今日彻底瞧见柳惊风的眼神,她才晓,他眼中分明有失落。
尉迟雪没有多言,只过去扶他起身,“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