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疗养院，有着疗养院这样害的称呼，其实却是一所重症精神病院。因为太有名，常常成为网民们口中的谈资，顾净在上网的时候也看过一些医院相关的真真假假的故事。
所以是在恐吓我吗？还是警告？
顾净不能确定顾泠的意图。眼神又扫过顾泠脚下跪趴着的女人，安静，驯顺，明明已经累得不行，却连大口呼吸都不敢，努力维持自己作为脚凳的作用。溪山疗养院？去年的那个人也是跪在了顾泠面前，然后被顾泠虐打以至于精神失常了吗？
顾净在脑海里快速思考着。
像是知道顾净在想什么一样，顾泠笑意不减，“他大概是间谍电影看多了，也想试试间谍的刺激生活吧。我也给了他间谍被发现后的待遇，让他能有圆满的体验。很可惜，他还没有体会到最后的结局。”
结局？精神病院还不够，所以是要灵山公墓吗？
顾净微垂下眼，看着人型脚凳，狠狠地捏了一下手指，随后抬眼直愣愣地看向顾泠。
顾泠和她对视着。
就在顾泠快要失去耐心，把人赶走的时候，顾净说话了。
“人会有二心很正常，狗只会认一个主人。”顾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传来一阵刺痛，今天的认祖仪式已经让她的双膝红肿，虽然此时的木地板已经比顾家祠堂的青石板好了太多，但还是让顾净眉头狠狠地皱在一起。不过她没有叫出声来，稳稳地继续说着：“求您收我做您的狗。”
顾泠挑挑眉，这样的场景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不得不说，顾净皱着眉头忍耐疼痛的模样，让她有点愉悦。有一种想要把这小人儿再逼一逼，逼到极限，再看看会有什么模样，应该是赏心悦目的。
“做我的狗？”
顾净听到顾泠轻声说着，像是在反问，又像是因为这个提议而感到可笑。她紧了紧牙，让自己尽可能的眼神平静地看着顾泠，毫不躲闪。
放下脚，从沙发上起身，顾泠踢了一脚跪趴的女子，说道：“滚去调教室。”
女子顺从的低声回了声，“是，二小姐。”说完又低头亲吻了一下顾泠的脚，这才爬着离开。
顾净保持着自己笔挺的跪姿，安安静静，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顾泠走进顾净，伸手捏住顾净的下巴，让她仰头看着自己。
“你看到了。就像刚才那只那样的，我有很多。还有很多人和你一样，求着当我的狗。”顾泠的拇指摩擦过顾净的下额，语气轻佻，“你觉得，我缺你这一条吗？”
“我不一样，我知道您想要什么。我会是您最忠心，最护主，最会咬人的狗。”顾净的眼睛在客厅的灯光下，亮得可怕。
听到这话，顾泠眯了眯眼。
“我想要的？”
顾净神色坚定，看着顾泠，一字一句地说道：“自古皇位都该由嫡系来继承。”
在顾净查到的资料里，顾董事长顾超杰一共娶了四个老婆，虽然法律意义上，他只有一位夫人，也就是顾泠的母亲。顾泠母亲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但是顾超杰并没有让任何一位小老婆成为真正的顾太太。这里面有什么样的隐情，顾净不得而知。
该不该说这句话，其实顾净的心里也是没底的，但是这样的风险值得去冒。
谷善娱乐能在顾泠的带领下成为影视娱乐圈的新贵，顾泠必然是有能力，而在见到顾泠后，她不相信顾泠是个没有野心，甘心躺平的人。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直觉。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顾泠眼里全是寒光，捏着顾净下巴的手越来越用劲儿。
顾净有一丝迟疑。下巴更疼了，牙都开始发酸，脖子撑着，有点呼吸困难。
“您不一样，我相信自己的选择。”
听到这话，顾泠一顿，放开顾净的下巴，“哦？说说看哪里不一样？”
“今天在祠堂，四少爷把我当人看，大少爷和三少爷把我看成货物和工具。只有您眼里没有我。“顾净咽了口口水，”和……董事长一样。”
真正胜券在握的人，是不需要继续抓用的牌的。
顾泠嗤笑一声，“你是挺有意思的。”
转身走去沙发，顾泠拿起手机发送着消息，没有再说什么。
顾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看着顾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所以这算是失败了吗？那下一步该做什么？去找顾洺？还是继续？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先生出山，今有顾净三入豪宅跪求顾二小姐甘愿当狗？
人生果然是荒谬可笑。
正当顾净想着，顾泠打断了她思绪，对她说道，“既然你今晚在这儿了，那就来搭把手吧。”
搭把手？什么意思？顾净一脸迷茫。
不过顾泠完全没有要给顾净解释得意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腰带，拿着手机准备离开客厅。
走了两步回头看顾净没有跟上，微皱着眉头，顾泠有些不爽。她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也不喜欢其他人听到她说的话却不立刻行动。
看到顾泠的不悦，顾净心里一紧，急忙想要跟上，便学着刚才那女人，爬了两步。
顾泠冷眼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说道：“起来吧，你还没资格在我后面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