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斯年强撑的坚强瞬间崩塌,小贝壳的清醒成为了压倒他心头的最后一根稻草。邶斯年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向张宇铭,“你不是说她不会醒嘛”
他害怕小贝壳经历这种时刻,他虽担心安眠药对小贝壳或许会有伤害,可是他更加害怕,小贝壳亲眼看见自己所经历的,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
他希望这只是小贝壳一个不真实的梦,梦里或许有些冷,但梦醒之后,她的身边就是爱她的父母。
“你别看我,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一种失误吧。”张宇铭嘴里说着是失误,面上却是任谁看了都知道的早有策划。
“小贝壳,”邶斯年双手落在玻璃箱外,以最温柔的声音以及最坚定的语气对小贝壳说:“不要害怕,爸爸已经在找钥匙了,一会儿爹地就能把你救出来。”
“爹地,”小贝壳没有哭诉自己被泡在水中下半身的寒意,也没有说自己的害怕,只是红着眼,蓄着泪看着邶斯年落在玻璃箱上的一双血手,“你的手流血了。”
“我没事。”邶斯年忙将手背到身后,“小贝壳乖,不害怕,爹地会救你的。”
“爹地,对不起,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情我是不是不该随便跟别人走”小贝壳的眼泪还是滴了下来,她满脸的泪珠,“真的对不起,他说只要我跟她走,他就可以把安羽留给我们。他说谎,爹地,他是坏人,你都流血了他还在笑。”
“不怪你,小贝壳没有做错什么。爹地的手是自己刚才没有注意才会受伤的,跟你没有关系。”邶斯年看着小贝壳惨白的唇,心疼溢于言表,“小贝壳冷吗”
“不冷,爹地我没事。”小贝壳牙齿打着颤却拼命的摇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刚才邶斯年因苏安羽流了泪,现在又因为小贝壳的安抚而落泪。
“爹地,你哭了。”小贝壳伸出手想要去抹邶斯年眼角的泪水,隔着厚厚的玻璃,她碰不到,急得泪水直落,“爹地,你别哭。我真的没关系,我不冷的,我一点都不冷。”
“小贝壳乖,闭上眼睛好不好。不要再看了,如果害怕的话就跟爹地说几句话,爹地陪你聊天。”邶斯年不希望小贝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现在只能用这种笨拙的办法保护小贝壳,尽量减少这件事情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
“好。”小贝壳乖巧的闭上了眼睛,忍不住闪烁的眼皮下还划出几滴泪水,“我不看了,爹地,你别伤心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邶斯年抵着玻璃水箱,他犹如受伤的野兽,明明身上被扎了无数根刺,却因为幼崽在身旁,而不敢发生任何声音。
邶斯年继续一边找着钥匙,一边陪着小贝壳聊天。
小贝壳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情绪也不如刚才
那般激动,她努力的不让自己成为邶斯年的负担。明明才四岁,还不知道负担的意思,却也本能的变得坚强。
张宇铭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想像中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声没有出现,小贝壳在玻璃箱里尖叫害怕的场景更是没有发生。
原本要加重邶斯年痛苦的砝码突然没有了任何作用。
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握之内,这让他的那种优越感全数消失。
“小贝壳,你爸爸好像又流血了,你不睁开眼睛看看你爸爸吗”张宇铭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