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剑当即变了脸色,迅速和垂方拉开距离:“谁和他是朋友”
观主嘿嘿笑了一声:“还不好意思了。”
他正要再说点什么,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到他肩上,示意他让开距离,天问站在原地,定定看着天子剑。
天子剑有些踌躇,看见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欣喜,反而低下了头。
天问念叨一声:“居然化形了也算是天意。”
他扭头看向司南星,“小老板,兹事体大,借雅间一用。”
张爱梨熟门熟路地打开了画卷,让他们进入了画中界。
还是熟悉的凉亭,和之前几乎一样的阵容,就是多了个天子剑剑灵。
众人刚刚坐定,张玄定看了眼天问:“我来说吧,师叔”
天问头上的绷带已经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他看上去有了很大的变化,至少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个格外仙风道骨的俊美道士,没有一开始那么傻乎乎的了。
他点了点头。
张玄定面色凝重:“是这样的,此剑在玄安观传承不少于千年,但我们从来没有期待过她会化形,毕竟当时我们也不知道她的来历。”
“但现在我们知道他是天帝佩剑,更加觉得他不会化形,毕竟天帝修的是无情道,无欲无求,亲缘寡淡,手中的剑便是剑,不会化作有情有感的剑灵。”
天子剑的头低得更低,抿紧了唇有些不安。
“无情道”司南星眨了眨眼,“青丘神女也是修无情道的,但她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
“她修无情道是早年的事情了。”烛幽君对他解释,“自从挚友离去之后,她也不再强求,早已随遇而安。”
“但天帝不同,他是以无情道成就半圣之身的。”
司南星看了眼天子剑:“那化形都化了天帝总不会还要特地下来,让她变回去吧”
“这个自然是做不到的。”观主抓了抓头,“但如果让天帝察觉,他多半会找过来,明白您这儿是个变数。”
“我们师叔最好还是不要和天帝见面。”
司南星无言,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天问:“你就这么在他面前说,没关系吗”
“无妨。”天问伸出手,微微扶住额头,“我近日总在做梦,我想起来不少了,也多少明白了我与天上那位的渊源。”
“除了那一个名字,我大多都想起来了。”
他闭上眼,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小老板,我特地来,也是要与你说一声,我能不能救她,你能不能渡劫那终局之日,近了。”
烛幽君神色一凛。
司南星深吸一口气,短暂几个呼吸过后,他又一如既往地笑起来:“倒像是从你这儿又拿到一张病危通知。”
天问定定看他一眼,朝他抱拳:“且祝我们,都得偿所愿。”
他站起身,“走吧。”
天子剑茫然无措地站起来:“主人,您、您不带我走吗”
天问微微摇头:“你不是我的剑,你是天帝之剑,过不了多久,他自会来寻你。”
“你特地跑这一趟,就为了说这些吗”司南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要不吃了饭再走吧好歹来了这么多人呢,要是就这么白跑一趟,多不好意思。”
“好多道长还没在我们这儿吃过饭呢吧”
观主不好意思地笑笑:“您的果脯倒是吃过了。”
天问拧紧了眉头,迟疑地看向司南星:“你究竟明不明白,什么叫终局”
“哎呀,你一看就是病危通知书拿的少了,还不淡定。”司南星走到他身边,一副过来人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担惊受怕也是活,逍遥自在也是活,能活几日是几日,好歹走之前吃点好的。”
天问木然看着他。
烛幽君和司南星并肩走出画中界,他开口:“你不必担心天帝。”
“我知道。”司南星笑起来,神神秘秘地指了指地下,“我下面有人,冥王会给个面子的对吧”
“用不着他。”烛幽君眼中一闪而过煞气,黑沉眼瞳里亮起一点红光,“他既然未曾真正度过半圣劫难,那所铸半圣之身便也是假的。”
“既然不是半圣我未必杀不了他。”
“真了不起。”司南星肃然起敬,“一会儿我亲自给您剥虾吃。”
烛幽君没绷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