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冥府食堂众人和玄安观的道士们在市医院走廊碰面了。
司南星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道士,就连张玄定都请了假从学校赶了过来,一脸着急地对司南星点头:“多谢小老板相救,我师叔呢”
观主也跟着探头探脑,爷俩的动作一模一样:“究竟是什么样的妖物,居然能伤到师叔”
垂方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一点不给人留面子:“他傻呗,后脑勺对着敌人,该”
司南星微微瞪了他一眼,垂方愤愤不平地闭上了嘴,司南星摇摇头说:“不是妖怪,是人。”
“这位师叔救人心切,一时不察着了道。”
张玄定忍不住要给他数个大拇指,太给他们留面子了,什么叫说话的艺术。
“哦,人啊。”在场的大多数道士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张玄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家师叔,天性单纯”
他说这个词的时候,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观主一颗心放下来,才有空重新摆出了玄安观观主的架势,他撞了撞自家儿子,问:“这位是”
张玄定一拍脑袋:“哦,你们还是第一次见,这就是师叔说的有缘人,家里一院子妖怪厉鬼的那位高人”
司南星头上肉眼可见冒出来一个问号,觉得这位小道长是不是对自己的认知不太对劲。
观主肃然起敬:“哦,原来是那位高人”
张玄定又说:“还有你问我要的果脯链接,就是他们家买的。”
观主张合的嘴唇抖动了一下,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隐世高人和卖果脯的能有什么关系他们玄安观的桃饱店好歹也卖的是符咒,这高人是不是跨行跨太大了
三界互助委员会也来了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和商量的,反正司南星远远看见那个一身血的女孩换了单独病房,门口还有警官看守,看样子是治好了伤就要进去了。
天问伤得也不重,就是因为伤在脑袋,所以还要做个检查。
没过多久就看见他被人扶着走了出来,脑袋还包上了一圈白纱布,一张脸苍白脆弱,看起来居然有几分我见犹怜。
司南星只听见周围的道士喊出了此起彼伏的“师叔”,认得周围的护士、病患都多看了他们几眼。
垂方忍不住嘀咕:“怎么全都叫师叔他们这到底是什么辈分”
天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担忧,他定定看着司南星,随后遥遥作揖:“夜黑风高,竟没认出阁下”
司南星摆了摆手:“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天问,他看起来不仅没有天帝的威严,甚至有些过分单纯了。
他压低了声音问张玄定:“你这师叔是不是有点”
张玄定回了他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师叔醉心修道,人情世故一概不通,还有点过于单纯咳,而且年纪大了,也经常容易记不清事情,小老板多包涵,多包涵。”
天问师叔远远看向烛幽君。
他和众人隔着一段距离,在和三界互助委员会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只在天问看过来的时候,若有所察地抬起了头。
天问走到司南星身边,侧头对他温和地笑笑:“抱歉。”
“当时情急之下,只看见这位大妖的冲天煞气,下意识以为他才是”
司南星无言以对,他歪头看了看烛幽君,忽然小心思蠢蠢欲动,悄悄掏出了断罪玉牒,照了照烛幽君。
整个玉牒弥漫着血色雾气,竟然恐惧般微微颤抖起来。
司南星有些错愕,天问忽然伸出手按住了玉牒,对他微微摇头:“像他这等大妖,不是寻常人可以查探的,若是强行窥视,恐怕会为这玉牒的主人招来灾祸。”
司南星才一点头,就听见自己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勿善君的聊天信息一条条刷新出来:“小老板”
通通十八层:“你对我的牒做什么了要碎了它要碎了”
通通十八层:“它在我脑内对我哭诉啊这可是我的本命法宝,对它好点啊小老板”
司南星眼带歉意:“抱歉,我照了一下烛幽君。”
通通十八层::“”
通通十八层:“你为什么要做这么作死的事”
通通十八层:“你是觉得我活得太长了吗”
司南星跟她保证了以后绝对不再用它照危险人物以后,勿善君要求了明天外卖装大份,这才心满意足地结束了对话。
司南星一抬头,烛幽君那边也在看手机。
烛幽君在给冥王发消息:“市医院一楼。”
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不是吧司南星这就撑不住了叫我见他最后一面了”
烛幽君皱了皱眉:“撤回,不吉利。”
“是天帝。”
酆都大帝识相地撤回了上面的消息:“天帝有什么好看的,死了也不关老子屁事。”
烛幽君:“我见到了疑似天帝当初历劫的凡身,他已经是散仙之身。”
酆都大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