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却没什么敬意,更像是敷衍应付……是个骄傲的选手。
粉雕玉琢的赵元央板着小脸,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呵呵。”
高明镜:?
栾玉:……
堂内气氛陷入诡异的尴尬,周围的弟子们撇开头去,却并不惊讶。仿佛对这对兄妹的性格见怪不怪……
“哈,”尴尬的气氛中,栾玉勉强笑道,“童言无忌,令先生见笑了。”
高明镜自喻“长袖善舞”,短暂愕然后哈哈大笑,一副慈祥长辈模样,捋着并不明显的胡须,赞叹道:
“少年风骨,当如傲雪寒梅。”
“童言无忌,方显道心澄澈。”
难为你了……这都能夸……栾玉沉默了下,笑着正要开口。
就听赵元吉眉头一皱,淡淡道:
“先生唤我兄妹来,有何指教吗?”
栾玉抢先道:
“高先生得知我宗演武,特来传授经验。”
女童赵元央嘴角一抽,‘呵’道:
“传授失败经验吗。”
堂内空气一下安静了。
就连庭院中宠兽的叫声,也默契地消失了。
栾玉长老深吸口气,转而对后者勉强笑道:
“高先生,可还知晓道门,或钦天监这一代有何出挑弟子?”
生硬的话题转换。
高明镜挤出笑容,仿佛没听见女童的话,笑道:
“倒也并无新鲜人物,想来贵派也都知晓。若说新人,钦天监倒出了个叫季平安的,据说,乃国师临终前举荐,天赋惊人,虽踏入修行不足两月,却已初露峥嵘……”
修行不足两月……栾玉顿时失去兴趣。
小狮子般的赵元吉淡淡评价:
“高先生好歹也是大画师,若关注洛淮竹,道门圣子、圣女也就罢了,一个区区修行不过两月的何必提及,眼界要放高些才是。”
赵元央:“啊对对对。”
高明镜面皮抽搐,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告辞:
“高某还有事,便不再叨扰。”
栾玉长老讪笑:“我送先生。”
等将人送走,望着墨林马车离开,栾玉回到内宅,望着垂着头,一副“你批评吧,我听着”表情的赵氏兄妹顿觉无力。
正要说什么,突然有弟子来报:
“御主找您。”
……
当栾玉推开后宅一扇房门,发丝朝后拂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她并不意外。
迈步走入装饰华贵,铺着绣花地毯,摆放名贵红木桌椅,瓷器,垂挂珠帘的房间。
站定。
目光透过白玉珠帘,望见卧室内,一道优雅贵气的女子身影。
女子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端坐于梳妆镜前,一双不沾阳春水的纤长素手轻轻握着小刷子,为窝在台上的一只小红鸟梳理毛发。
身旁丝绸软榻上,还丢着一本蓝色封皮的小书。
即便只是个背影,隐约能在铜镜中窥见欺霜赛雪的一角容颜,却已是天姿国色。
“高明镜来了?与你说了什么?”女子冷淡威严的声音传来。
栾玉长老俯身回答:“禀御主……”
她一五一十,将两人对话转述了一番,并略过了最后面一节。
“辛瑶光亲自出面,阻拦调查?”女子梳着毛发的动作一顿,梳妆镜内,隐有眸光闪烁。
栾玉点头:“我怀疑,那个‘禾’姓少年,乃道门中人。且做了伪装,若看年纪,倒是与那圣子有些形似。”
“不是圣子。”女子否决,“道门内不会有这等天才,恐另有来历。”
栾玉并未质疑御主的判断,疑惑道:
“可还能是谁?钦天监可能性更小。”
女子沉默片刻,说道:
“此番演武可多加试探,呵,那高明镜不就是抱着这个目的么?让我们去找。”
栾玉没吭声。
女子略过这个话题,突然道:“苟寒衣还活着吧。”
栾玉道:“此前重伤垂死,好在救过来了。”
女子冷哼一声:“倒是命长,他老主人都走了,他还活着。”
栾玉好奇:“御主要见他?此人跟随国师多年,知道秘密不少。”
女子没有回答,栾玉见状,默默告辞离开。
等房门关闭,凤冠霞帔,贵气逼人的当代御主停止了梳理毛发的动作,手中小红鸟化作一抹流光,钻入一面金色令牌中。
她抬起头,铜镜中显出一张端庄的鹅蛋脸,雪肤樱唇,五官极为标致。
只是一双肃杀的凤眸,以及威严冷艳的气质,冲淡了脸型的柔美。
“哗啦啦……”
床榻上那一册小蓝书飞来,“啪”地被她攥住,封皮上显出《苑云传》三字。
当代御主咬牙切齿:“大周国师……”
……
……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
静室内,徐修容做了个总结,觉得有些口渴。
季平安端起茶壶,给她斟了一杯,令女星官大为受用。
“听起来,这一代御兽宗年轻弟子的确不简单。”季平安感慨,有点羡慕。
徐修容喝了口茶,说道:
“也正常,修行界也有大小年的说法,神都大赏好多年才一届,出些厉害人物并不意外。”
顿了顿,她心中补了句:包括你,不也是么。
季平安点头,然后看似随意地问了句:“对了,当代御主的情况呢?”
徐修容嫌弃地瞥他:
“好高骛远也不是这样的,你还想拿御主当对手?这一代御主我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个很霸气,也很有野心的女人,和上代截然不同。名字唤作齐红棉。”
我知道……就是确认下……季平安起身告辞。
直奔珍珑塔。
……
不多时,当季平安穿过法阵,进入第十层,一眼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被劈飞回来。
洛淮竹“哼”了一声,疑惑地扭头,看向抬手接住自己的年轻人,露出灿烂笑容:“正想找你。”
季平安笑道:“我也正想找你。”
洛淮竹茫然:“干嘛?”
季平安神秘一笑:“给你做个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