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犹如一道惊雷。
冷凌天极力的想要起身,因为他从未在这件事情上多想过什么。
将长公主远嫁到西蜀,不是为了联姻,难道还是有着其他目的?
如果真是这般,那冷凌天如果今日不知道答案,恐怕是死也不会瞑目了。
冷凌天沉声道:“若不是为了联姻,莫不成朝廷还藏了别的事情?”
古小天笑着将一枚玉佩从腰间拿出。
冷凌天见到这枚玉佩,有些惊讶。
他记得这块玉佩,在他还是孩童时代的时候,冷渭东腰间就佩戴着这枚玉佩,可之后这枚玉佩却不见了。
当时的冷凌天自然也没多想,不过就只是一块玉佩而已,父亲带腻了,将它随手扔到一旁,倒也没什么。
但如今又见到这枚玉佩,不免让他回忆起往事来。
往事有些模糊。
但有一件事情,冷凌天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还是孩童的他自然会对这枚玉佩感兴趣,有一天乘着冷渭东不备,偷偷的将这玉佩拿了出来,挂在自己的腰间,学着自己父亲的模样。
当冷渭东看见这枚玉佩被挂在冷凌天腰间的时候,忽然有些慌乱,连忙冲上来夺过玉佩,并再三警告冷凌天不准碰这块玉佩,更不准将这块玉佩带出房门。
古小天举着这枚玉佩,将它递给冷凌天,笑道:“这枚玉佩里面,藏了一些东西,你不妨可以先自己看看。”
冷凌天接过玉佩,忽然之间那玉佩开始闪出耀眼的光芒,随后无数光芒钻入冷凌天脑海。
冷凌天闭上双眼,脑海中有声音响起。
“凌天,若你有一日接触到了这枚玉佩,大概你也即将死去,有些事情为父瞒了很久,本打算一直瞒下去,但心中却觉得这有些对不起儿子,所以将这些消息全部藏了起来。”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冷凌天脑中响起,“我冷渭东乃是当朝右相!”
当今朝廷,左相一派自然是以李相为首,而那右相的位置,其实这些年来一直有人在做着。
但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右相,说的难听一些,其实就是右相的傀儡,做给外人看的,装装样子而已。
左相治理内势,右相则治理外势。
谁也不会想的到,西蜀冷家的家主,就是安插进外势最大的一只鬼。
冷凌天有些惊讶,微微张嘴,半天没有说话。
古小天说道:“我得知这事后,我也有些不太敢相信,但事实却真是如此,孙夫人之所以会远嫁到西蜀来,自然也是冷渭东所安排。”
如此一来,事情便也能全部解释的通了。
孙夫人的武道造诣一般,仅仅是靠脑子,大可在朝中安心出谋划策就行,完全没必要以身犯险的来到西蜀,还坐上了密侦司总指挥的位置。
全部都是冷渭东的安排。
古小天自顾自说道:“右相大人当真了不起,若不是孙夫人将这些事情告知与我,恐怕我就是想破脑袋都不会想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说起来有些可笑,我们好像所有人都被右相大人摆了一道,成了他的棋子。”
冷凌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心底里在为父亲骄傲。
冷凌天扭头看向古小天,知道完了所有的事情,终是心满意足,愧疚道:“古小天,郝浩的死,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这般做。”
都有苦衷。
冷凌天若是当初手下留情,恐怕就早已被人识破了。
古小天一开始虽然愤慨,很不得千刀万剐了冷凌天,但听孙夫人所讲了很多事情以后,他心中的仇恨也渐渐放下了。
有的只是肃然起敬。
想必郝浩当初应当也是明白了些许,所以甘愿赴死。
成为这棋局中关键的一子。
古小天摆手道:“这件事都已过去了,你与师兄都是为了这个天下,总会有人要站出来牺牲。”
冷凌天点点头,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古小天,我死后将我的尸体埋在城外的一片桃林里吧,那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了。”
古小天站起身来,从衣兜里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丹药,塞进冷凌天口中,笑道:“右相大人付出了这么多,他的子嗣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死去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最起码……”
“你要替他看到他所期望的那一幕。”
……
……
锦官城,那条小巷中。
冷渭南站在破烂的庭院中,在他的身后,已经集结了一大批人。
冷凌风与冷清秋也在其中,看着这些集结而来的人,心中都不免有些抵触。
天边的那异象这里的人其实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如今已经过去了许久,有人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但自始自终那不耐烦的几人也没有开口催上一句。
“想必这时候,冷凌天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了。”
许久之后,冷渭南缓缓开口道:“大哥总是认为自己做的事情算无遗策,但世上怎么可能有算无遗策的事情。”
后方有人问道:“南爷,这话什么意思?”
冷渭南笑道:“大哥自以为成为当朝右相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但熟不知从他迈入朝廷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我就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