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
古小天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将自己打扮成了一副乞丐模样,来到漠北城最繁华的街道,蹲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巡逻的官兵,手指头不断在地上敲敲打打。
对于乞丐,官兵大多只是看一眼后,也并不会太在意。
可若是他们在仔细一些,便能发现,古小天并不是无规律的敲打,而是每有一队官兵路过,古小天就会稍微停一下,将自己身上的一片草叶子摘下来,放在地上。
中间间隔许久,直到有下一队官兵再次路过。
一上午的时间,古小天大致推清楚了现在漠北城内官兵的行动路线。
之后,他才缓缓站起身来,来到一家最靠近军营的面摊旁边。
这里的面馆老板平日里都是做的军队生意,见到有一个乞丐来,便要上来轰人。
古小天也不吝啬,将自己碗里所有的铜板交给老板,吩咐道:「给大爷做碗面,多加肉!」
老板盯着碗里的钱两眼发光,平时都是做的亏本生意,漠北城的士兵个顶个的无赖,也只有少数有良心的会给足钱。但靠近兵营的这种好地方,亏点也就亏点了,平日里士兵也会跟老板开开玩笑,这让老板在漠北城里所有的面摊倍儿有面子。
老板嘀咕道:「这啥时候乞丐也发财了?」
但也只是嘀咕,毕竟不会有人跟钱过不去。
此时刚好饭点,不少士兵纷纷来到面摊里坐下,老板立刻忙活起来,也无暇在关心古小天。
古小天在一张最边边的小桌,吃了两口不咸不淡的面条,便放下筷子,侧耳聆听起这些士兵们的讨论。
就坐在隔壁桌的士兵,神情并不好,抱怨道:「这最近又是搞什么,对方不过就几个人而已,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同桌的另外两名士兵纷纷点头应和。
因为古小天一行人的缘故,漠北城中大部分兵营都开始活跃起来,这显然让这些士兵们的工作量加大。
先前的漠北城一片祥和,这些士兵平日里无非就是简简单单巡个街,在回去喝酒赌-博开开心心。
隔壁桌的士兵越说越来劲,激动之下,猛的一拍桌子,「最好那个古小天别让小爷我逮住,若是让小爷我逮住,我一定先扒了他的皮,在抽了他的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面摊里,所有的士兵都被带动了起来,纷纷叫嚷着。
「都在吵什么?」
有一位身高八尺的壮汉突然怒喝一声,正朝着面摊里走来。
原本还群情激奋的士兵突然就哑了火,纷纷低下头吃面。
壮汉巡视一圈,目光正好落在了刚刚带头的那名士兵,大踏步的朝着他走去。
那名士兵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将……将军,我错了。」
壮汉面无表情。
士兵见没有声音,便缓缓抬起头,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只大脚,朝着他的下巴一脚踢去。
士兵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的摔在古小天的桌上,面汤洒了一身,此时正捂着嘴,还有几颗碎牙。
壮汉警告道:「若是下次还敢在如此,你这颗脑袋就别想要了。」
士兵不顾疼痛,连忙起身跪地,砰砰砰磕着头。
壮汉摆摆手,便让同桌的士兵将这倒霉蛋带走。
古小天此时灰头土脸,一副乞丐扮相,壮汉许是没认出来他。
壮汉走到古小天身边,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银元宝,递给古小天道:「多有得罪,今日这碗面钱算我的。」
古小天接过那枚银元宝嘿
嘿笑道:「官爷,还是您懂得道理。」
壮汉点点头,转身一挥手道:「快些吃,一刻钟后兵营练武场集合,迟到者,后果自负。」
其余桌的士兵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以后,这些士兵便立马起身,朝着兵营跑去。
面摊老板看着那碎的不成人样的桌子,无奈的摇摇头,但到底还是没有抱怨,只是默默的收起了其他桌的碗,催促古小天道:「小乞丐,吃完了就赶紧滚。」
古小天凑到老板身边,将壮汉给的银元宝递了过去,问道:「老板,跟你打听个事儿?」
老板看着那枚银元宝,眼睛都快要掉了出来,立刻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脸,接过那枚银元宝,在身上擦了擦,放进兜里,说道:「说吧,小乞丐,不是我跟你吹,我这面摊在这兵营旁边开了也有七八年了,这里头好多内幕消息我都知道的多着呢。」
古小天问道:「老板,刚刚那个壮汉是谁?」
老板说道:「你说刚才那大高个?那人可了不得,漠北城的大将军丘峰,人家可是这个。」
说着,老板还竖了一个大拇指。
古小天点点头,继续问道:「那这丘峰什么来头,我看那些士兵都很怕他?」
老板说道:「这丘将军可不得了,咱们北蛮子各个都擅长打架,可在外人眼里,咱们大多也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这丘将军可不一样,人头脑好着呢,那真是生来的将才,立过不少战功呢,原先据说是要派到京都任个副将,带他非得选择回漠北带兵,也不知怎么想的,不过也多亏是有了丘将军留在漠北,咱漠北才一直是北荒的头把交椅。」
古小天笑道:「那看来丘将军在老百姓口中的名声相当好了?」
老板点点头,「可不是,这丘将军脾气虽然怪了点,但做事这方面那是没的挑,有他在,咱漠北城的百姓才安心呐。」
古小天突然话锋一转,「那在百姓眼里看来,幸家和这丘将军,哪个重要?」
老板连忙哎哟一声,赶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乞丐,这话可不能乱说阿,你这脑袋不想要了?」
古小天不在意道:「怕什么,难不成你这小面摊还隔墙有耳?」
老板摇摇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咱做百姓的平时哪敢拿这个当谈资?」
古小天拍拍老板的肩膀,说道:「看来百姓对幸家也有很多不满了。」
老板眉头挤成一团,苦着脸道:「小乞丐,你不是北荒人吧?」
古小天点点头,「老板聪明,我还真不是北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