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身上的毒血,此时按兵束甲、一动不动,它只在小蛇真正危险的时候才会动,时机不到时,是不会动的。
紫黑色的根系攀上了小蛇的四肢,“红花”三朵也靠向了小蛇的头部。
它像一个昂头行走的毒蛇,藉由根系走向小蛇的脸前,小蛇的手还抓在“红花”上面没有松,但已经是由“红花”在带着小蛇的手,而不是小蛇的手控制着花。
“红花”来到了小蛇脸前,几根紫黑的根须,把尖飘起来朝向了小蛇的脸,起先是柔柔软软的,却又马上蓄起了力量,绷得笔直,朝小蛇射出。
小蛇的嘴突然张开,“酒虫”的须手也射了出来,在小蛇嘴外变粗变大,像乌贼的触手,挡上了“红花”的攻击。
“红花”的尖刺,刺在几条“酒虫”的须手上,将须手刺穿,但没能刺到小蛇的脸。
接着,“酒虫”又射出了几滴醇酒,迅疾、锐利,一下子射断了“红花”根。
“红花”下的断根像一个疼痛中的人一般,不断颤动。
地上部分的根立刻从小蛇身上移离,并退下冰面,无数的根在“红花”底下聚集,但又只能聚在冰面之下,上不来。
“红花”和根,断开了。
“红花”在小蛇的手里,没有了攻击力。
“酒虫”的须手,还是伸在小蛇的嘴外面,这些粗大的,像乌贼触手般的须手,互相交织了一阵,抚摸着被“红花”的根刺穿的伤口,然后似乎是无碍了,又吸住了冰面,往前行走,拖动着小蛇的身体向小庙移动。
冰天雪地寒山,清峭孤寂幽冷。
小庙建得很简单,四面墙围起一个院子。
院子里盖一间四四方方小庙殿。
殿里的佛像与殿,殿与外围四壁墙,正好是佛像占殿内一半大小,殿占院内一半大小。
外门直朝庙殿,路更是直贯到佛前。
如今院墙四壁已经倾倒,一派荒凉已久之象。
庙殿也只剩个木头架子,其顶上片瓦无存,霰雪直落,把殿中之佛变成了冰坨。
残留的墙根还显出正直四方的形状,石头的院墙塌得乱七八糟、凌乱不堪。
这座人迹罕至的小庙,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这可是玉楼雪山的山顶,风大雪急,无论是风雪,无论是寒冷,都拥有摧枯拉朽的力量。
虽然残破,但水麟心情很好的踏进来。
水麟喜欢一切与佛教有关的事物,光鲜还是破败,并没有关系。
这种感情源于水麟对母亲的记忆。
记忆中很久以前,她曾小得在母亲怀里,就如同是被一座山拥抱,小得是一料珠子,母亲搁手里一握,就把她完全护住。
当然这不可能,只是种感觉。
总之那个很远的、很久的、恍如隔世的以前时候,母亲疼爱地说,水麟是佛祖手心里的一粒莲子,备受到佛祖的呵护。
这样的说话表露了她对水麟的宝贝,小麟对自己曾小成莲子般的记忆、感觉,恐怕也是因此产生的。
水麟的母亲很早去世,早得感觉和她说出水麟是莲子是一起时候。
岁月流逝,水麟早已无法再深信莲子的说法,但母亲那样的爱意,始终让她记忆深刻,是不可磨灭的……
庙殿里面的地上满是杂物,连带着覆盖了它们的雪也都起伏不平。
水麟进入殿中,运起的内力围绕成一个圆把她裹在其内,这个完全透明的圆上,一波波的涌动着热力的波纹,消融了她周围的冰雪。
水麟打算收拾一下这里,她先要雪全部融化掉,再一样样收拾干净。
水麟接着又旋转身体,于是内力传出得更强、更远,圆扩大到占及整个殿宽的大小,整个殿宽位置里的冰雪就一下子全部消融了。
水麟在殿中心的线上,旋转且前行,这样一次走到头,就可以一次把整个殿里的雪化开了。
水麟且旋转且前行,像稳稳的舞动的仙子。
化水的冰雪,把地面湿成了黑色。
想到这样湿漉漉的会不好收拾,水麟又左右展开双臂,运起更多内力,如此一来,圆上的热力强了三倍不止,地上的水开始大团地冒起白气,渐渐被收干。
只是如此,便更像是跳着舞了。
水麟为这皱着眉头,一边又偷偷笑,冷漠的她,好像从来没这么玩闹过。
待到圆一路靠近了佛像,热力的边缘在佛像胸腹前一扫而过,那里突然化出一张黑色的脸来,是小蛇。
小蛇面孔冷峻,睁着的双眼一动不动覆盖一层冰晶,骨肉则更像在冰雪下寒透了的石头,又黑、又硬、又冷,但也骨血丰满。
如果不是小蛇与风雪、与冰寒都浑然一体,水麟也不会不提前有所觉察。
此时,水麟这样的高手也不由吃了一惊,停在了小蛇面前。
小蛇的面貌坚毅、严肃、神秘,最初的一瞬间把他也当成是神像,有不少的理由。
这个意外的情况,让水麟停止了前行,也停止了继续融化积雪。
她警惕的面对小蛇。
残余的热力,继续化开冰雪,让小蛇手里的“红花”现出形。
水麟一喜,她也是为了采“红花”而来的。
那她眼中的这个人,现在很可能是在度“红花”幻象。
水麟往小蛇移步走近,正对小蛇的眼瞳,看向其中。
小蛇眼瞳里,红、青、黄三色花形状在旋转。
水麟绝美的容颜,查探的神情映在小蛇眼上,也送进了小蛇脑海里,送进了小蛇脑海里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