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刘公子对刘道规的了解,接着刘道规说的,就是对付白耳口街刘家的事儿。
刘道规来的路上,已经把白耳口街刘家失火的损失,打听清楚了,赶到了镇子上以后,也立即去白耳口街刘家看过。
在外人看来,白耳口街的刘家这就算完了——祖宅都已经被大火烧了个七七八八了,最值钱的东西已经烧没了,剩余的产业只有镇子里散布的几间铺子,但铺子里的货,还有的是欠着别人货款的,所以算起来,终究剩余几何,似乎并不乐观。
但刘道规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白耳口街刘家真正厉害的是制酒业,是在刘家之外,那些散落在镇子里的酒窖。
白耳口街刘家专做优质的烈性酒,产量大、还稳定,须知烈性酒的制作工艺十分复杂,而白耳口街刘家的烈酒品质好、产量高,这在整个大泽国,都是极为难得的。
这些烈酒也大多用在了与大漠国的贸易中。
必须要说的是,大泽与大漠的贸易里面,酒水占五成。
贸易越多,战争越少。
大漠是大泽国的主要敌对国,两国的贸易是绝不可以缩减的,于是烈酒的重要,也是大泽国和平的需要。
由于这层关系,白耳口街的刘家才屹立不倒。不然刘道规早取而代之了。
刘道规一直想将白耳口街刘家的制酒这一块,取而代之,可白耳口街刘家对其酿酒产业的保密,做的也确实让人佩服,针插不入、水泼不进,至今刘道规没查出来,刘家酿酒用的是什么原料、谁供料,更不要说染指制酒配方了。
刘道规自己也有制酒产业,但他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做到在量上超过白耳口街刘家,也无法在成本上低过刘家。
具体的说,在量上,彼刘家是他的一百倍,还有其酒的优质口感,刘道规也是望尘莫及。
这一次又有了可以灭亡彼刘家的机会,于是刘道规赶来,再次发力,是无论如何也要全力以赴的赶尽杀绝的。
刘道规在整个刘家的人面前讲着话,强调了烈酒一直是白耳口街刘家最大的依仗,现在要想打倒白口街刘家,还要从烈酒上斩断它。
刘道规于是指挥着整个刘家的人,分派下去安排——每几个人,执行一样他的指令,各司其职。
其中有负责鼓动百耳口街刘家的债主的,让债主一定困住了白耳口街刘家,一定要追到债;
有负责确保不会有借钱给白耳口街刘家,渡过难关的;
有负责控制住运输的,确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任何的原料,再送进白耳口街刘家,同样有负责控制运输,确保白耳口街刘家的酒,一滴也运不出去卖的。
而其卖给朝廷的部分,刘道规虽然管不了,但刘道规也已经运作了,会有人把朝廷拨下来的酒银先扣下,到不了白耳口街刘家的手里。
刘道规还正在运作,借口白耳口街刘家大火,牵连了周围的住户,让白耳口街刘家惹上官司。
种种手段,合力扼白耳口街刘家的脖子,最终目的,是要便宜得到他们的制酒业和酒配方。
刘道规继续安排着他的计策。
刘公子静静听着,观察着每一个听者的反应。
看到与他同辈的二哥,因为也造酒,而在听到谋划别人家酒业时的兴奋劲,和帮着出谋划策的样子,刘公子暗暗摇头,心说,你傻啊,白耳口街刘家与刘道规是一山不容二虎。
你造酒和刘道规造酒,同样是一种一山不容二虎。
拿下了配方,还能有你的好事儿吗?那时候该担心你的酒业,会不会被刘道规惦记吧?
本身这个二哥会涉足制酒业,也是因为看到刘道规做赚了钱,而跟风,大概早惹得刘道规反感了。
一来就曾道歉耽误大家吃晚饭的刘道规,又亲自耽误了大家半个多时辰,然后才开宴。
刘公子坐的位置,在同辈之中算最好的,刘道规则与长辈们同座,位置更好。
开宴之后,刘道规几乎是一直穿梭于各桌之上敬酒,一身官服的他,走到哪儿都是迎来一片围绕,众星捧月般。
不大一会儿,刘道规就走到刘公子这桌来了。
刘公子在他坐的这桌里面是坐的主座位置,刘道规来,自然是朝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