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则以指为剑,以臂为剑,都是吃亏的。
小蛇不敢轻攫其锋,而剑无此顾虑。
剑身上又起剑脊,也是很锋锐的,可以说剑上面没什么可让小蛇击中的点。
小蛇也只好极力以青光包裹自己的手,然后击中剑,可不管用多大的努力包裹好自己、护住自己,与剑的相触时都不好受,总有伤痛感反噬。
要么是感觉被锋利划过皮肉,一阵痛苦;要么是感到了一种烧灼,似伸手刺入火炭;要么是一阵剧寒,像寒冰冻住了他的手,僵硬的疼;要么像被野兽狠狠咬了一口……总之好不容易打中了石棺剑了,可次次都要被反过来打击一次,这种情况不仅让身体痛苦,也让心里很沮丧。
但小蛇一次次勉励自己,告诉自己,每一次的击中都是成就,都会让对方剑退一步、落一距,只要自己不断击打它,哪怕它是站在通天之阶的顶端,也会一步步退下来,下到地面,沦为凡夫俗子。
所以小蛇尽量压制着这些痛苦,一次次把手深入痛苦之中。
在小蛇放手一搏后,小蛇只在乎攻击,而不再留意于争扯青光的联系,以及内力的流向,于是他身上的内力在这些从来不曾断的光联中,敞开了流向对方剑中。
勾连的青光始终不断,无论两者在石室中以何等速度移动,或如何翻腾动作。
于是,有时青光凝在一处,有时又四处放散、无规无矩,像天上的极光一般莫测。
一天一夜……两天两夜……三天三夜……
小蛇的内力在不断减少着。
减少的力量都归于石棺剑处。
而比较出奇的是,石棺剑并没有在强大以后,以占优的力量来压制小蛇,加快胜利的取得速度。
石棺剑面对明显变弱的小蛇,也主动变弱——小蛇内力下降,它使出的威力也减弱,减到不比小蛇高,又不比小蛇低,使所发挥出的力量始终和小蛇不相伯仲。
小蛇自然不认为剑的力量是真的减少了,因为它的色泽明明是在愈加的饱满。
这不急于取胜的解释,恐怕只有,是对小蛇的戏耍了,不然哪有这么浪费着时间,浪费着力量的行为?
总不可能是为了考验小蛇所学是否精深。
又过了三天三夜之后,小蛇从青光中所得的内力已经全被石棺剑吸走了,一无所剩。
那些能让他站在巅峰的,青光里的力量,得到了,却又失去了。
得到的时候太容易,失去的又太突然,这真像是好大的一场梦,一场做了近一年时间的梦。
小蛇身上现在只有自己修炼的内力,但他习练的内力是炼血的,而血只能在身体里,不能离开身体,所以小蛇不能再像这几天里似的,放散力量于体外,施展出剑气满天飞的潇洒,力量只能在身体直接碰触下起作用了。
小蛇此时背靠墙壁,脑海里的招数,在瞬间成百上千招的施展速度下,已经全部用过了,吸纳的光芒也已经全数失去,体内光芒力量为零。
小蛇不知道石棺剑还怎么降到与他一样的水平上——已经不能再低了。
接下来会怎么样呢?打还是停?
剑隔空对着小蛇,笔直成线,剑尖直对他的眼睛,一如刚开始照面时那样。
小蛇则喘声如雷。
几天里,他用了别人的力量打,现在力量没有了,疲累不知道从哪里浮现了出来,令他气喘如牛,呼吸剧烈到痛。
小蛇不肯服输,疲于喘息的脸上忙里偷闲地朝石棺剑一笑,只要他没觉得输,对方也一定没赢多少。
此时剑突然动了,光芒一闪,又似乎没闪过,小蛇不甚清楚,反正小蛇意识到这肯定是一次攻击。
于是小蛇奋力跃起,想要躲避,但刚跳起来了一点,剑就已经刺过小蛇的左边胸膛,把他钉在了墙壁上。
小蛇低头看过,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不就是穿在心脏上吗?
剑插在他心脏的位置上,深深插入,钉在墙上。好可怕,贯穿伤。
小蛇头皮一麻,心说,这不死定了吗?
其实,小蛇必须承认,石棺剑早就有这样的杀死自己的能力的。
小蛇无奈承认这一点,然后剧痛传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乱颤。
而他全身血痕里的血,像下起大雨一样的从身上滴落,但每一滴落地前,又如时光倒流般飞回,后面的却还在滴落,于是层层叠叠,有落的、有升的,密集地穿梭,却不会彼此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