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范围可能是方圆五里,也可能是方圆十里。
姚阳朴在外转悠了整两天,直到亲眼看见了仇家和确定仇家并未发现他以后,才回到地宫里来,姚阳朴决定,给这个为期二十余年的仇怨作一了结,所以回地宫后姚阳朴很急着交待事情,见到小蛇后没容小蛇说话,姚阳朴先问道:
“你照顺序坚持练武了吗?”
“是……”小蛇回答道。
小蛇话还未完,姚阳朴又说:“就这样做,对你的一生有好处。”
说完,姚阳朴就往地宫外走了。
走着的姚阳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如果这是他和小蛇的最后一面,他说的话,也未免太简单了,感觉是抛下了小蛇走的。
雾天雪地之中,有三个男人放轻了脚步走走停停,每人的左手拿着一段树杈,边走边划拉地上的雪。
他们走路的时候是这样——先拨地上的雪,看过,然后再走。
这附近没有地上的建造,所以他们在找地下的入口。
雪下面是湿了的发黑的土,作为今年的第一场雪,地面的温度还没有很低,落地的雪是在融化,没有结冰。
三个人是同一族、同一姓的兄弟,两个高瘦些的叫任守明、任巨声,另一个叫任磅潮。
三人都穿着偷来的旧衣服,每个人的穿着都不合身,一副落魄相。
矮胖的任磅潮袖口、裤脚都长,他用长出一截的袖口包住了手,而且是一直缠到了手握住棍子的地方,这样手不冷。
高瘦的两人袖则见短,且内里衣物也短,于是每只手都露一截手腕在外,冻得青乌。
三人低着的脸上,又都有些指尖大的伤疤斑点。
任磅潮的大脸上有七个,任巨晖脸上八个,任巨朝最惨,九个。
其中的任磅潮,“斑七”,也正是舍利在南方时,从河里拿到“天海神心”后见过一眼的那个人。
当时“斑七”想过打劫舍利,若是那时他伸过一个指头,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三人这些年,一直分散在天南海北寻找姚阳朴,这次终于有了眉目了,于是三人会合一起,都到了这里来了。
“我说,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啊?罗锅子都给累出来了。”“斑七”抱怨着,说,“干脆大点地儿的围一圈木头,把雪全给它烤化了吧?”
“搬木头不累?”“斑九”立刻反问道,同时心里嫌弃地想,长得最矮的“斑七”竟然还要抱怨累出罗锅来?他和“斑八”两个高个,还没说什么呢。
一想更气,“斑九”不耐烦地看向“斑七”,说道:“这儿围一圈木头,够累死两回。”
“不有树林子吗?把树林子点了。”“斑七”又说话道,强行弥补他所提办法的漏洞。
“斑九”还是唱反调的说道:“你头有病!树包在雪里呢!能点着吗?”
这下“斑七”不乐意了,做好了专门吵架的准备,对“斑九”反唇相讥道:“照你的意思,咱们还非得按这个愚蠢的笨法子找下去了?累死也得这么找,是不是?”
“斑七”的话让“斑九”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脸红了,“斑九”的武功在三人里面高些,平时他拿主意的时候多。
“斑八”这时候阻拦两人的争论,说道:“嘘嘘嘘,小点声。”他不悦的看着他二人,说,“这是什么时候了?不知道什么事情要紧吗?隔墙有耳,万一……”
“没事,就咱四个,老相识了。”姚阳朴的声音突然出现,插话进来道。
姚阳朴的突然插话出现,把“斑七”、“斑八”、“斑九”都吓了一大跳。
三人一齐把树杈横到身前,然后才又恍悟这兵器不行,遂急忙扔了,抓出随身的长刀来,警惕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姚阳朴在这儿已经有一会儿了,他提前辨出三人的所在,然后悄悄靠过来。
而“斑七”、“斑八”、“斑九”脚步凌乱,说话声嘈杂,对姚阳朴的到来则一无所晓。
这个时候,姚阳朴就在三人面前,四步开外,隐约只是一截树影。
姚阳朴又往前了一步,迈出雾的遮蔽,于是双方都可以互相看见了。
有斑的三人对这样的见面感到太突兀,又见姚阳朴的铁手上夹着数枚锋芒毕露的暗器,一时都愣了,恼恨未得先机,同时苦思对策。
旧怨经年,三人目中凶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