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馆里,陈朝习与慕重影坐在同一桌上,意兰站在慕重影身后,陈朝习独子在陈朝习一旁。
意兰点要了小茶馆里最好的茶,陈朝习焦急等到茶端上桌来,马上自己取了,连喝了三杯,这才感到压下了酒醉的难受,整个人舒服了下来,不再口燥难耐。
满口酒曲苦涩,也取而代之是沁惬茶香。
不过酒味可却,酒意难消。
这醉酒的头晕身沉是越来越重,陈朝习颇有些但欲眠的感觉了。
困的昏沉,自然也让他对刚才恍惚的记忆更感到混乱。
若非如此,平时的他根本不需对方再做请求,他自会详详尽尽地把所知道的告诉给对方。
只是这次,他是再三尽力也辨不分明了。头脑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事情已都搅和在了一起,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
陈朝习一双快闭上了的眼里,闪着变幻的一幕又一幕,就是说不出。
慕重影并不知道陈朝习的吐字维艰,不知道陈朝习“算命”一惯是坐下就开始自己从头说到尾,说完了,卦也就“算”完了。
她所了解的算卦都是身份如她者问,再由身份如陈朝习者答。
所以在她以为,一切还都未曾开始。
这“开始”对于慕重影来说,也丝毫不容易,因为慕重影想问的是她的婚事,这对个姑娘来说,要开口着实是难之又难。
慕重影斟酌再三,问道:“请问陈仙人,若是我闯荡江湖,是否可以如愿以偿,得到自己的一片天地呢?”
慕重影这么问首先把意兰弄愣了,表情极其不解地心想,小姐这是问的什么问题?跟眼前迫切担心的事情毫不沾边啊!
陈朝习背后的八个侍卫也心中疑惑,暗想,这是哪里来的巾帼英雄?竟然问这种问题?跟她的美貌完全不搭。
被问的陈朝习倒是没有做出意外表情,因为醉意,他的反应十分迟钝。
而慕重影心里打算的还是与其父讨价还价,想由自己出去打下一片天地,来替代嫁去金鎏庄。
“嗯,这个嘛……”陈朝习神情更敛,再去一团乱的脑中寻答案——
那可真乱,所有的一切越发闪得厉害,瞬息变换着,混乱嘈杂。
陈朝习将乱就乱地回忆着,想到其中看见有对阵的一幕,攻的那方可谓披靡,摧枯拉朽就破了对手。
陈朝习马上回答慕重影道:“当然,当然,无坚不摧!无往不利!姑娘在江湖之中是大有作为的……那个,拿这个地方的‘如意庄’来比吧,‘如意庄’算是大了吧?不过要是姑娘的话,成就肯定还不止如此,定能再大它个千百倍。”
陈朝习哈哈笑着言道,为了强调自己的话,他把刚才还在小心应付的如意庄拿出来作比较。
全然不知,眼前人就出自如意庄。
陈朝习把话说得太大,慕重影完全震惊了。
不过也总算可以放心了。
慕重影拿起茶杯,茶杯置于面前,遮着的唇不禁一笑。心想,有大名鼎鼎的陈仙人这么说,她爹爹那儿,答应她的可能应该在八、九成了吧?
可能还会急着要她快快出去闯吧?
慕重影不再问什么,为陈朝习又倒上香茶。
两人于座上就谁也不开口了,唯有品茶而已。
慕重影、陈朝习两人都不说话,却急坏了丫头意兰。
意兰一直竖耳朵等着小姐再问,她也好认真听听陈朝习说小姐的终身大事,可许久,也不闻小姐再开口,而看看小姐吧——啊呀!小姐竟然好像没有再问的意思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意兰思量着,怎么能不问呢?
难道问陈朝习的卦,有只能问一次的规距么?啊!那可糟了!小姐第一个问题问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差了十万八千里的。
在意兰来看,小姐就是太害羞,这个时候了,还问不出口么?
意兰摩挲着手掌,打算替她家小姐问。
只见意兰前倾着看着陈朝习道:“啊,仙人哪……”
陈朝习才抬起头来看她。
既然没有置之不理,意兰的话就更好问出口了,问:“仙人哪,您说,我们家小姐以后的相公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丑吗?”
那金鎏庄的少庄主长的就是丑的。
慕重影是最先听了有反应的人,她险些呛着茶,又脸一红,但没说话。
“当然不会!”陈朝习想也没想地就说道,“凤凰姑娘的知己啊,那自然是风流少年、翩翩公子了,与凤凰姑娘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天生一对……怎么会是丑的呢?”
因为慕重影这么漂亮,陈朝习想当然的认为,是要匹配俊朗富贵的公子的。
“哦……”意兰长长一哦,斜睨瞧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