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问候在耳边响起,吕功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众神十分的激动,就像是疯了一样围着吕功,一些新晋的神明甚至都挤不进去。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马仲秋脸上笑意不减。“看到了吗?谁才是天水真正的精神支柱?”
“呵呵……”秦秋波笑得很勉强,“吕功阁下在天水的声望,不是谁能替代的。你看这些神明,是真的太不理智了。”
“秦前辈,我从吕兄那里学过一个词,我以前有些无法理解,现在懂了!”
“啥?”秦秋波好奇。
“脑残粉!”马仲秋笑得前俯后仰。
秦秋波却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尽管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心里却是酸溜溜地,觉得有些羡慕。
难道是自己境界还没到,理解不了?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众神终于安静下来,在马仲秋的安排下离开了城隍庙。
他们早已将危机抛诸脑后,眼中只剩下喜悦。
直到众神离去,角落里浑身泥土的付瑞才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拍了拍官袍上的泥土,看着周围几双关心的目光,苦笑道:“躺这么久,可真是累死我了。”
“付大人辛苦了!”马仲秋伸出手,将付瑞拉了起来。
付瑞无奈地要摇头叹气,目光落在吕功身上,有些埋怨道:“吕功阁下,那金甲卫下手也太狠了,那一锤子就差没把我的金身给砸碎了。”
吕功歉意道:“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让他们小点力。”
还有下次!
付瑞心头苦笑,摆摆手道:“算了,还是别有下次了。”
他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有点不自量力了。”
他本以为是自己帮了吕功和马仲秋一把,如今想起来有些自欺欺人。按照吕功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他多此一举不说,若是没有提前跟吕功打好招呼,今天这么一场,恐怕自己也难逃一劫。
想到那几十个金甲卫,付瑞就觉得头皮发麻。
“不能这么说,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付大人站在我们这一边。”吕功道。
说到这里,付瑞有些无奈。“朝廷新政加码,太不人道了。其实说到底我也是为了自己。”
他顿了顿,继续道:“今天,陛下能够为了完成那些铜制金身收割底层神明,明天他就能为了同样的目的,将我们这些地方城隍也一起收割了。反正,对他来说,我们都不过是工具罢了。我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着延缓这个过程,给自己和其他的城隍多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他眼神一黯。“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或者,整个神道的崩塌早已经注定了。”
“看来付大人京中有人啊。”吕功笑着道。
吕功早已经看出来了,付瑞说的话都是有根据的,而不是随意猜测。
而没有来自权力核心的消息源,他也不敢做这么大胆的判断。
只是,付瑞的背后又是谁?
难道说京都之中,还有什么势力是不愿意看到神道崩塌的?
听懂了吕功话中的意思,付瑞却是没有想要接下去的意愿,直接转移了话题,道:“那接下来怎么办?司天监那边,我必须给个答复。”
“先争取时间!”吕功直接道。
话音一落,四位城隍爷突然出现在城隍庙。
众神吓了一跳,等他们意识到,如今的几位城隍已经不再是敌人的时候,终于放心下来。
“原来如此!”付瑞看着四位城隍的状态,心中已经了然。
“四位城隍和配合付大人,一起联名向上汇报,这一次损失了上百位鬼差,短时间内司天监应该不会冲动行事。看到付大人如此努力,他们应该也不会为难。”吕功道。
付瑞点点头,突然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吕功,笑道:“在此之前,吕功阁下找就算好了一切,想把他们四个都收服吧?”
吕功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直接道:“没错,天水现在想要安定,首先得解决秦州的问题。现在大人算是站在我们这边了,只要另外的几个郡阴司都能够同一条心,天水便能安稳。”
“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付瑞苦笑道。
“大人从给马兄送信的时候,不是已经作出选择了吗?”吕功反问道。
“那可没有!”付瑞直接道。
“那大人现在后悔了吗?”吕功问道。
付瑞摇摇头,“算不上,不过接下去,我还是会努力做好自己的本份。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大人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吕功道。
付瑞点点头:“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
话音一落,他径自掠空而起。
吕功也让四位城隍离去。
秦秋波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有些担心道:“看来,付瑞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付大人是个聪明人,早晚有一天会作出选择的。”吕功淡淡道。
他并不在意付瑞是不是墙头草。
相反,他觉得他这样很聪明。两边都能讨好的同时,他能保证自己的利益。
说好听点叫左右逢源,说不好听点,这也是他无奈的选择。
“说实话,我还有点接受不了呢。”杨建突然笑了起来。
“接受不了什么?”马仲秋好奇问道。
杨建道:“你说,我们这算是起义了吗?”
马仲秋想了想,点点头道:“应该算是吧?不过,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阴司也能起义的。一般这些都是阳间的事情。”
秦秋波突然苦笑道:“阳间也差不多了。”
众神微惊,却见秦秋波解释道:“这一次朱杨两条村子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而这几天各地的都尉府正在大力抓壮丁,十三岁以上的男丁现在逃的逃,躲的躲。光是这两天,被抓起来的人就已经不下于五百了。”
“我看啊,一旦都尉府压不住,天水就真的要翻天咯。”秦秋波感叹。
吕功在旁边听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能够把百姓逼到这个份上,说明积怨有多深。
“那些我们暂时管不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如何防备吧。”马仲秋下了结论,转头看向吕功:“吕兄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