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是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看着满桌酒菜,他喝了两口酒,夹了两筷子,就停下手来。
他左手边坐着一个大腹便便,武官打扮的高胖汉子,看见中年男子停了筷子,便上前谄媚。“王大人,可是饭菜不合您的口味,要不我让厨师重做一份。”
被称为王大人的男子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吴参将勿要多费手脚,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喝酒吃肉。你们置办得宝货呢?”
“大人放心。”
右边坐着的是一僧一道,一个穿着月白僧袍,相貌俊美,一个穿着青布道袍,脸上一道寸许刀疤,两人相貌虽异,但细细看来,眉眼又有两三分相似。如今听了王大人的话,齐声应道。
“王大人要相貌周正的四男三女,我们手下兄弟抓的只有多,没有少。”
随着二人一声招呼,数名乞丐打扮的男子推出一个大铁笼,笼中关着数名俊俏幼童,岳灵珊正在其中。
她方才自己跑出来玩,就被一个花子抓了,先是被抓到旧庙,又被这堂上饮酒的僧人看上,带到了这梅园之中。
王大人端起酒杯,走到铁笼之前细细端详。
笼中幼童多被抓了几天,又见了恶毒乞丐以采生折割之法折磨同伴的过程,见有人来,一个个就像见了恶鬼,不住往后缩着。
岳灵珊才被抓来,又出自习武之家,自小胆子就大,看那中年男人靠近,板起俏脸,只说自家爹爹武功天下第一,若不放了自己,爹爹找上门来,要用戒尺打你们。
她年幼无知,平日里看爹爹用戒尺教训师兄们,还以为戒尺敲打就是天下最重的刑罚,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这几人看岳灵珊竟然不怕,也自好奇,怕惹上了硬手,就问她爹爹是谁?
岳灵珊一向认为爹爹岳不群武功天下第一,而大师兄的武功是天下第二,这下看爹爹的戒尺都吓不倒人,也不回话,自吹起乔峰来。
“你们等着,我大师兄用花都能将人打哭,等他到了,非把你们全部打得哭鼻子不可。”岳灵珊气呼呼的。
白袍僧人听了这话,哈哈一笑,对着同伴说道。“故老相传,内功入了化境,飞花摘叶都可伤人。这小妮子的师兄应该也大不到哪去,想不到却是恐怖如斯。喂,小姑娘,你师兄是怎么将你打哭的?”
吴参将捧腹而笑,他有意奉承其他几人,便指着岳灵珊道。“有各位上使在此,你那师兄不来则罢,若是来了,一同抓了,送去京城,一齐练成丹药,岂不美哉?”
听了这话,众人更是笑得起劲。
正笑时,就看大门被推开,一个乞丐踉踉跄跄赶将进来。
来得正是眼睛被自己石灰粉迷住的张杰年,他知道不能用水清洗,故而先去寻了桐油,将石灰洗掉,才赶回吴宅。
他看见岳灵珊,心头凛然,凑了上去,跟青衣道人悄悄说了些什么。
道人听了他所说的,眼中精芒闪过,吩咐看守的乞丐将铁笼推进屋内密室。
王大人看幼童才被推出,又被藏起,心中不悦,声音都尖了两分。“为何推进去,我还没看得清楚,要知道,兹事体大,这宝货若是选得不好,反而恶了上边。”
青衣道人使了个眼色,白袍僧人就端起一杯酒来,好言安慰王大人,只道等会怕是有个对头上门,为了宝货安全,先藏起来,待得打发了敌人,再慢慢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