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哼哈二将有伴儿了……(1 / 2)

粱远山叫人去拦外孙,那人立刻跑去教育局家属院,谭家人就住那儿。

那人在家属院外面等了一上午,回去跟粱远山说,没见到谭文森。

粱远山叹气。

欧成海劝他:“你对孩子尽心尽力,孩子关心你,这是好事。”

“我这个外孙你不知道,脑子聪明,又是个倔的,说的出做得到,我真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错事,坏了他自己的前程。”

“应该不会吧,到底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能惹出什么事?”

粱远山苦笑,聪明孩子,他们如果想针对人,有的是法子。

在谭文森心里,从小到大,他最在乎的就是姥姥和姥爷,在为人处世方面,受姥姥姥爷影响很大。

谭文森不想姥姥姥爷为自己担心,不管内心怎么想,他对外表现出来的一切,看在外人眼里,他一直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那才是真正的他。

为人处世可以学,人的脾气秉性却很难改,谭文森也没想让自己改。

仁义礼智信,这些说起来好听的词,并不能保护他自己。

他从小就知道,一个人如果想活的稍微好一点,就得凶狠一点,这样别人才敢轻易侵犯你的领地。

以前他太弱小,脑子和身体都很弱小,没法反击,没法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现在不一样了。

谭文森不知道欧成海的猜测是不是对的,如果是错的就罢了,如果欧成海的猜测是对的,谭文森已经在心里列出了名单。

梁家是老北京人,清朝时期家里就有人在朝廷做官,康熙时期,最高做到过一品武官,属于祖上阔过的人。

朝代换了,底下的人还是那些人,粱家的人脉还在。

粱远山对这个外孙有多看重,和梁家有来往的人家都知道。只要找对人,他想做的很多事,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

谭文森去了医院一趟,拿姥爷的药方抓了几副药,然后去找之前见过几面的关家人。

关晗之,粱家旧识,在他面前,谭文森要尊称一声叔叔。

往祖上追溯,以前梁家人外出打仗,关家人就是随从军医。清朝时,关家人也出过御医,不过清朝没了,关家也没落了。

后来,抗战时期,关晗之的堂叔,举家迁居香港,留下他们这一支。

前两年搞四/清的时候,关家人的阶级成分就成了中医院某些有心人攻击他的借口,关晗之从中医院的院长变成普通大夫。

半个月前闹的凶,他又被拉出来当作典型,受了不少罪,现在被关在城外农场一处牛棚中。

谭文森提着从中医院新开的药,坐公交车,下车又走了两个小时的路才到那个农场。

他说他要进去找人,人家不让他进,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翻进去。

谭文森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这么大的太阳,路上都没人,谭文森顺利地找到了在牛棚中的关晗之。

“关叔叔好。”

关晗之正在打扫卫生,听到人叫他,他直起腰:“是文森啊!”

关晗之左右看了看:“屋里邋遢,就不叫你进来坐了。”

“不坐。”

“你来找我啥事儿?是你爷爷又不好了?”

“劳您惦记,我爷爷还好。”

关晗之给他一张小板凳,谭文森接过,在门口坐下。

“你爷爷住院的时候我不太方便,也没去看他。”

谭文森沉默了半晌,才把爷爷生病的事情告诉关晗之。

“你说你怀疑你爷爷被人下毒?”

关晗之不敢相信:“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爷爷生病后一直住在医院里,医院里的医生和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不可能害你爷爷。”

“如果我说,负责给中医院采买药材的是左家人呢?”

“左家?你后妈家?”

想了会儿,关晗之还是觉得不可能:“医院所有的病人都用医院的药材,不能只有你爷爷病情加重,其他人都没事。”

见谭文森不说话,关晗之问:“药方带来了吗?”

谭文森不仅把药方带来了,还把药材带来了,来之前他专门去医院抓的药。

问完病情,再看完方子,关晗之说方子没问题。

至于药材,关晗之打开药包,仔细分辨每一味药材,突然,关晗之脸色一变。

“药材有问题!”谭文森站起来,看到关晗之的表情,他几乎能肯定。

“可能,抓药材的人没能分辨对……”

“关叔叔,这话您信吗?”

谭文森表情冷漠,关晗之看着他的脸说不出话来。

“你……你别急,先查查,别冲动。”

谭文森不想听,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关晗之着急,追了一段路没追上,被看守的人拦住,赶了回去。

梁家。

粱远山也着急,麻烦人跑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外孙,等到天都快黑了,才等到外孙回家。

粱远山黑脸:“你个臭小子,说跑就跑了,中午也不回来吃饭,不知道我会担心你?”

“姥爷,对不起!”

见外孙低头,粱远山气不起来,外强中干地吼了一声:“以后再这样我就揍你。”

欧成海和于丽夫妻俩忙劝。

“孩子回来就好了,别骂他。”

“说到底孩子还是心疼你。”

说到这个事情上,粱远山心里堵的慌:“我问你,今天一天跑哪儿去了?”

“去郊外农场见关晗之叔叔。”

“他现在怎么样了?”粱远山前段时间病得下不了床,他知道关晗之的事情时,关晗之已经被关到农场去了。

“他看着还行。”

“你只是去看看他?”

“我请关叔叔看了下您的药方,他说药方没问题,对症。”

欧成海尴尬地笑:“我就说我是瞎猜的。”

粱远山表情好看一点:“没事儿就好,你这小子,别一出事就怀疑你爸。你爸虽然人品不怎么样,我相信他不会坏到弄死我。”

粱远山心里其实也怀疑过谭渊,内心其实希望不要是他,如果害他的人是谭渊,外孙该怎么自处?

欧成海问:“你们说的关晗之是个大夫?”

“是,关家祖上出过御医。抗战时期关家老爷子没少出力,按理说他们家算是不错。关家倒霉就倒霉在关晗之有个叔叔,抗战时期携带家小去了香港,还叫人知道了。”

“这么说,关晗之很厉害?”

“上面没人提携,靠自己的本事当上中医院的院长,你说呢?”

欧成海眼睛亮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想不想去叶家村?”

“去叶家村干什么?”

“去叶家村过好日子呀!”

欧成海知道叶家一直在搜罗人才,关晗之这样厉害的人物,叶家村肯定愿意伸把手。

“把人弄到外地去,也行。”粱远山想了想,让他下乡比把人弄出来留在城里容易多了。

凭粱家和关家的关系,他现在既然能动弹了,就不能不管关晗之。

谭文森也觉得,是该把关晗之弄走,他不适合留下。

隔了一天,谭文森拿一张养生方子去医院抓药。

负责抓药的护士好奇地问:“这是谁给你的方子?看着像是老方子。”

写方子的纸张发黄,瞧着像是放了很久。

谭文森嗯了一声:“关大夫给的方子。”

关大夫?

小护士朝谭文森笑:“他给的方子肯定没问题。”

抓好药交给谭文森,小护士小声问:“关大夫现在怎么样,好不好?”

“还行。”

小护士不胜唏嘘,关大夫那么好的人,居然遭这样的劫难,真是倒霉。

这天之后,过了一周,谭文森又去抓药,还是那个小护士在值班。

“你爷爷身体怎么样了,换了方子有用吗?”

谭文森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有用,我爷爷能下床了。”

“哎呀,那可太好了。我就说嘛,关大夫开的方子肯定好,比那位的水平不知道高出多少。”小护士指了指头顶的位置。

和小护士一块儿搭班的医生小声训她:“不想活了,叫他听到了,不知道怎么整你。”

“哼,我家祖上三代贫农,根本苗红,我才不怕他。”

“姑奶奶,我怕行不行?家里一家老小都指着我这点工资过日子呢。”

小护士撇撇嘴,算了,不说了。

抓好药,谭文森谢过后就走了。

有红符加持,从表面看,粱远山精气神充足,脸色红润,一点都不像重病快死的人。

儿子儿媳来看他,都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好的这么迅速。

他们不知道红符的事情,都以为是关晗之开的方子好。粱远山没有反驳,就默认了。

第二天是休息日,粱远山陪欧成海夫妻去逛公园,没想到在公园里碰到谭渊夫妻。

谭渊笑着迎过来:“您身体大好?”

粱远山瞟了他一眼:“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谭渊赔着笑脸:“您身体好我们才好放心,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

粱远山懒得搭理他:“我还有客人要招待,你走吧。”

“哎,您老慢走。”

粱远山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文森!”

一直装自己不存在的谭文森,朝谭渊点了点头:“父亲,我们先走了。”

“好好照顾你姥爷。”

谭文森垂下眼眸,遮住讽刺的目光。

见人走了,打扮洋气的左美红上前两步挽住丈夫胳膊,不高兴道:“我都嫁给你这么多年了,文森见

了我连一声阿姨都不喊。”

“他就是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每次都用这样的话搪塞她,左美红皱眉,还没张口谭渊就打断她。

“你不是说要去前头烤鸭店给岳父买只烤鸭下酒吗?咱们赶快一点,迟了就卖完了。”

左美红不情不愿地轻哼一声,算是把这事儿揭过了。

谭渊和左美红去的早,还是没买到烤鸭,他们到的时候,烤鸭店已经被一群挥舞着旗帜的年轻人砸了个稀巴烂。

左美红吓得说话都哆嗦:“这些人也太暴力了吧,学校就不管管?”

管什么管?敢管吗?

谭渊就是教育部的领导,别说老师,就是他们现在都不敢随意说话。

没买到烤鸭,夫妻俩路过供销社的时候买了一斤花生提过去,当作下酒菜。

一到家里,谭渊和老丈人一处说话,左老太太把女儿带到里间屋里。

“有消息没有?”

左美红摇摇头:“没呢。”

左老太太着急:“你说你,和谭渊结婚都十来年了,灵验的送子观音都不知道带你去拜了几回了,汤药也没少喝,你怎么怀不上呢?”

左美红也不是生不出,早年和前头那个姓肖的臭老九结婚,生了个女儿,说明她能生啊。

左美红也烦着呢:“前些天楚楚到单位找我,说肖家那个老太婆打她,她想跟着我过。”

“你可别犯傻,楚楚当初肖家自己要争,既然她姓肖,就不管你的事儿。”

“我知道。”

话说的再狠,心里到底有些过不去,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左美红烦得很。

看出女儿的心思:“楚楚那边,回头我叫你爸去打听打听情况,你别插手,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养好身体给谭渊生个儿子。”

想到谭渊前头死掉的那个老婆生的儿子,左美红皱眉:“前些日子听说粱远山那个老东西不行了,今天在路上碰到,精神头好得很,还有心情和人逛公园。”

“这不可能!”

“妈,没什么不可能,我亲眼看到。”

左老太太心想,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妈,你想啥呢?”

左老太太回过神来:“总之,外面的事情你别管,谭文森那个小子是个毒蛇,你老了别说靠他,他不踹你两脚都算好的了,还是得有亲生的儿子。”

“我知道,您别说了,我听不得。”

谭渊和左美红吃了午饭就回了,等他们走后,左老太太把男人拉进屋里一顿嘀咕。

隔着门窗,外面的人听不清楚,只模模糊糊听到一句不可能。

“闺女总不会看错,过两天不是又要去医院送药材吗?你去问问看。”

左仁德黑着脸说:“不用等过几天,我明天就去。”

“对了,楚楚前些天去单位找美红了,你今天下午去肖家看看,悄悄把人叫出来,给塞点钱,叫她别去给美红添麻烦。”

“她年纪也不小了,下半年该读初中了吧,等读完初中叫她下乡去吧。”

“行了,我回头跟她说。小丫头片子,小心眼儿多的很,跟肖家那个老太婆一模一样。”

第二天早上,粱家刚吃完早饭就有人来找谭文森玩儿。

粱远山笑呵呵道:“你们俩去哪儿玩儿?别在外面乱跑,现在外面乱着呢。”

“我们就在附近随便逛逛,不上街。”

“那好,小阳,中午别走,过来吃饭。”

“粱爷爷叫我,我肯定来!”

谭文森和宋金阳出门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宋金阳说:“今天一早左家那个老头儿去医院了,跟人打听你爷爷呢。”

“问方子的事情了?”

“问了,还给那个医生塞钱了,那边把方子说给他了。他也抓了三副药送到教育局家属楼去了。”

宋金阳嘿嘿一笑:“那个方子真有用?”

“方子是没错的,你要想用,自己抓药去,不过别在医院抓药,你去其他地方抓。”

“医院有什么猫腻?”

“医院能有什么猫腻,你想的太多了。”

宋金阳不信,不过他也没有再追问。

谭文森这小子不想说的事情,你再怎么问他他也不会告诉你,他就不费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