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中华大地不养闲神!(1 / 2)

祈福大阵?

叶平川怀疑地看了张守一一眼,这个事儿找他们干什么?

祈福这么露脸的事儿,一向都是这些自诩名门正派道士和尚们抢破头的好事,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玄学家族?

张守一苦笑:“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该轮到你们家了。”

如果叶南音只比他们龙虎山的人好上一点点,他肯定推自己人上去。

但是,叶南音一个人都能吊打他们门派年轻一代,这事儿就不能这么干。

比起私心,为国祈福的事更重要。

“咱们叶家小门小户,多少年没参与过这些事情了,你们说说,现在你们是怎么办的?”叶平川腰杆儿挺直,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但是,在场的人都能从他语气里听出得意来!

张守一装作不明白,算了,该这老家伙得意。

李/康低下头,无声地笑。

同为玄学四大家,嘿,听着还挺解气!

摆祈福大阵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祈福大阵怎么摆,主要看当年主祭人的水平。

主祭人水平一般,那就搞大阵,集中大伙儿的本事,牵引出八王山底下的龙脉,向上苍祈福。

主祭人水平高,那就搞小阵,其他人在一边看热闹,全看主祭人发挥。

玄学大会断断续续延续几百年,无论是民间祭祀,还是封建王朝主管官员祭祀,大多都选择搞大阵,搞小阵的祈福祭祀也就那么两三回。

这回里,其中一回就是叶家的那位老祖宗叶定南!

叶定南去世后,后面的叶家人也出了几个水平还行的玄学大师,他们都被邀请参加过大阵祭祀。

叶平川轻咳一声:“这么多年了,你们都没搞点新鲜的?”

我们倒是想创新,关键是有那个能力吗?

张守一吹捧了一句:“我看您孙女水平可以,她当主祭人,开小阵,有记载以来,最年轻的玄学大师就是他了。”

“别,我们叶家可不贪图这些虚名。”叶平川不上当。

叶平川说句实话:“这种事儿吧,我不懂,我说了也不算,你去找我孙女当面说吧。”

“她人在哪儿?我们当面聊聊。”张守一等的就是这句话。

“在山上。”

叶平川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我今天有空,亲自带你们上山。”

叶南音在四方园里见了张守一,对于张守一提出的提议,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

李/康疯狂给叶平川使眼色,这么好的机会别人都送到家里来了,哪能给拒了?又不是没那个能力。

叶平川不动如山,他想听听乖宝怎么说。

张守一忙问:“你对祈福阵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我们都可以解释,你在玄学上的天赋无与伦比,我相信就算之前没接触过,你也很快就能学会。”

张守一以为是叶南音没接触过祈福阵,所以心有担忧。

叶南音摇了摇头:“并不是祈福阵的问题,也不是我想拿乔,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想去。”

张守一沉默了一会儿:“我能知道原因吗?”

“不方便告诉你,我给你一个提示,你可以回去自己推算看看。”

张守一不擅长推算,听叶南音的意思,还不是小事情,张守一就更无处下手。

张守一还想再劝,叶南音摇了摇头,她态度很坚决,这个事情不可商量。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走了两步,张守一回头:“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

叶南音笑了笑:“我不会改变主意,看在都是同道中人的份上,我再给提个醒,今年别出远门,至少,今年夏天之前别出远门。”

“夏天之后呢?”

“到时候你自己就知道了。”

张守一若有所思,走了。

李/康是熟人,叶平川就不陪他了,他亲自送张守一下山。

等张守一走后,李康迫不及待问:“你是不是算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嗯。”

对李/康,叶南音愿意多说一点:“你最好明年也别出远门。”

叶南音说的话,李/康一向很上心,他脑子迅速转起来,试探道:“你什么时候算出来这个……这个……”

该怎么说?

“国运!”

叶南音淡淡吐出两个字,吓得李康脸都白了。

国运?这是可以说的吗?

如果真的……那,刚才叶南音拒绝张守一那个祈福大阵的原因……

这种事,八分算,两分猜,这并不像给人看面相算命,至少短时间内可以算到十分准。

“对对对,你说的对!”李/康不停地重复这几个字,有些心慌。

“你和张守一都离开了,刘年和刘珉两兄

弟呢?”叶南音问。

“他们还在北芒山。”

李/康能离开,也是因为有他们坚守在岗位上。

另外,自从北越的巫祖死后,当地巫祖后继无人,选出来下一任巫祖还是个毛孩子,所以这段时间,北越当地巫师暗中的小动作几乎都没了。

玄学参与得少了,打仗看的还是真本事,李康他们能贡献的主要还是隐匿符。

隐匿符在哪儿画不是画?

“既然如此,过年前我会给他们写信,叫他们来叶家村一趟。”

刘年和刘珉兄弟俩既然叫她一声师父,不管她承不承认,这种时候,还是该伸把手。

李/康原本打算在叶家村住几天,北越那边碰到些诡异的事情没明白,趁此机会和叶南音讨论讨论。

叶南音说出那两个字后,他不敢留,当天就带着族人回梅花镇。

李康走后,叶清尘很担心爸妈,他写了厚厚一封信给爸妈寄过去,希望他们能早点过来叶家村。

外面暗潮涌动,叶家村一如既往地安定祥和。

一年到头难得几天闲,叶家族人们这段时间不是在家闲着休息,就是结伴上山捡山货,过的十分轻松惬意。

知青点里的知青们,也每天跟着大队上的人上山,一边玩一边采摘山货,等到十二月底,居然也存下了不少东西。

有些家里过得不怎么宽裕的知青,收拾了一大包板栗、木耳、山药干之类的山货,给家里人寄去。

马上又是元旦了,在外地的叶家族人都惦记着小姑奶奶的生辰。

进入六六年,小姑奶奶就九岁了,小姑奶奶肯定又长高了,该给小姑奶奶寄些适合做衣裳的布料回去。

家里有孩子在族学读书的,几乎都知道小姑奶奶喜欢美食,也有给叶南音寄当地一些特产。

叶眉听说小姑奶奶觉得上次她寄的海参、瑶柱什么的不错,这回又给寄了一大包,一大包吃的里面还有一封信。

“你妈说什么?”

叶南音在看那些吃的,把信拿给叶立新看。

“我妈问您好,说上海那边气氛很紧张,大家说话办事都很小心,今年抽不出空,就不来族里看您了。”

再看第二页信纸。叶立新又说:“我妈说,清明节后回上海,叶问宗他们没再上门找过她,十月份叶问宗结婚专程去家里请过我爸妈一次,他们没去。”

“哦,和叶问宗结婚的那家是谁?”

“组织部里一位领导的女儿。”

叶南音不关心,淡淡地嗯了一声。

组织部这个字,对叶家族学里的孩子们来说,简直太熟悉了。

抱着妈妈给他寄的冬衣放回宿舍,叶立新立马去找彭老师,把信拿给彭老师看。

“高元茂的女儿?”

彭振意味深长地笑了:“这个叶问宗挺会选人。”

“您认识高元茂?”

何止认识,彭振落到这般田地,里面少不了高元茂的手笔。

“听说你们家小姑奶奶根据生辰八字,就可以算出一个人的命数来?”

叶立新点点头:“你想算高元茂的命?”

“如果可以话。”让他期待期待,高元茂这样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倒霉。

“彭老师,你要不着急的话等到明天夏天再看看。”

彭振挑眉:“你小子,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叶立新笑,他也不知道,只是从叶清尘那里听到一句半句,明年夏天可能会出大事。

出大事,不就意味着有些人要倒霉,有些人要往上爬么。

“脑子还挺灵活,上了我那么多节课多少有点用。”

彭振不再关心外面的事情,他说:“后天你们小姑奶奶生日,放假不?”

“不放!”族学还是要上课。

彭振撇嘴,啧,还以为能放假呢,有假期的话,又可以跟着族学教打猎的老师去山上抓兔子了。

师生两都很遗憾,说笑了两句,该吃午饭了,走着。

叶南音生日当天,她带着美人和大王下山,和爷爷爸妈吃了顿饭。

下午准备回山上的时候,张挺来了,还带着几个不认识的人。

“叶大师好!”

见到叶南音,所有人齐刷刷地低头。

叶南音的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

跟着张挺来的这些人,都是当兵的,他们知道张挺的事情后,也动了超度亡灵的心思。

兄弟们要是都去投胎了当然好,如果没投胎,那就请叶大师超度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张挺不好意思道:“他们要去的地方都在其他省,地方比较远,就算坐飞机过去,把这几个地方都跑了,可能也要半个多月。”

自从叶南音解决了挂在他心头二十年的大事后,张挺联想到,其他战场上是不是也有很多曾经的战士,也困在战场上没有离开。

张挺把

自己的事告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他们一想,不管怎么样,都该请大师走一趟。

张挺原本没想再麻烦叶南音,周猛给他推荐了李/康和龙虎山的道士,说这些都是有真本事的大师,张挺找到他们后,他们听说他的事情是叶南音办的,都纷纷拒绝了他。

按照他们的说话:叶南音就是最好的!能找叶南音干嘛找他们?

大师们都是真性情的人,有一说一,就算承认自己不如人也十分坦荡。

超度亡灵是好事儿,既然他们找上门来,叶南音就答应了。

许静听说闺女又要出远门,她哎呀一声:“后天咱们家杀年猪,忙得很,能不能晚几天再出门?到时候我和你爸陪你去。”

叶南音摇摇头:“我也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儿了,我和叶清尘去就可以了,再带上福乐。”

叶平川不认同:“把江英带上吧,有江英照顾你吃穿,我和你爸妈也稍微放心一点。”

“好。”

这次跟着小姑奶奶出远门,叶清尘超级兴奋,可以坐飞机耶!

叶南音也就是第一次坐飞机,飞上天的感觉让她觉得有点新奇,下飞机后就没感觉。

这次超度亡灵的事情是张挺牵头,所以张挺一路上都跟着她,给她介绍,这个战场是抗战时期哪个部队驻守,当初那场战役有多激烈,死伤数字。

从南到北,一个一个战场走过去,叶南音送走了很多困在旧时战场上的亡灵。

走到某处被张挺称之为最惨烈的战役,289峡谷。

当初敌军占据高地,阻挡他们增援峡谷后方的部队,为了帮助峡谷对面的部队突围,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打通这处要道,夺得制高点。

当初任务紧急,负责这项任务的部队人少,又没有多少重武器,为了夺得胜利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

夕阳下山,天色暗下来。

叶南音站在峡谷当中,一群穿着不合身军装的小孩儿跑出来,张挺红了眼睛。

这些孩子,就是那个代价!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严肃地用枪指着他们,问他们来干什么的?

“这里已经被我们占领了,是我们地方,你们赶紧离开!”

叶南音笑:“我是来送你们走的。”

“走,走去哪儿?”他们很迷惑。

“你别骗我们,我们不会离开这里!”小孩儿眼神又坚定起来。

叶南音招招手,一个比她矮了一头的小姑娘跑出来:“你叫我?”

小姑娘被比她大的孩子拉回去:“小心,他们是坏人!”

叶南音往前一步:“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是哪里的?”

“二丫,我叫二丫,我家在河那边的新乡村。”

“走之前,你想见见家里人吗?”

家里人?二丫高兴起来:“我想见我奶奶,我跟着哥哥姐姐来这里的时候,我奶奶腿摔了走不了路,不知道好没好。”

叶南音问她奶奶的生辰八字,小姑娘说不清楚。

当初情况紧急,能来这里的小孩儿,大多是附近村镇的孩子。

叶南音叹息一声,对张挺说:“你现在去联系当地的公社干部,问问谁家有孩子在这里,想来的话,天亮前都可以过来,我在这儿等着。”

张挺默默点头。

张挺走后,小孩儿从山上拉下来几个大人,叶南音问:“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对,我是团长朱亮,听说你找我们?”

朱亮看了叶南音一眼:“你说话不是当地的口音,外地来的?现在这里不允许通过,你们回吧!”

“你们守住这个地方二十多年,你们该走了!”

“二十多年了吗?”

朱亮沉默了半晌,再看身边的这些孩子。

是的,他们早就死了,敌人一排炮弹下来,他和这些孩子都尸骨无存。

两个小时后,一群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这处峡谷杂草丛生,想跑都跑不快。

“二丫,奶奶的二丫!你在哪里呀?”一头凌乱的白发在寒风中飞舞,老太太脚下一踉跄,摔倒在地!

“奶奶!”二丫连忙跑过去,却从奶奶身上穿过去。

二丫哭:“奶奶,二丫在这里!奶奶!”

叶清尘心酸:“你等等。”

他身上带着开阴阳眼的水,在二丫奶奶的眼皮上抹了一下,二丫奶奶立刻就看到她的小孙女。

都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的小孙女还是小小的一个人儿,跟走的那天一样,系着红头绳,穿着打了补丁的半袖衬衣。

老太太忍不住哭起来:“奶奶的二丫啊,这么冷的天,穿这么薄,冷不冷?”

老太太说着就要脱身上的棉衣给孙女,二丫连忙说:“奶奶我不冷,我可暖和了,奶奶你摸摸,我的手都是暖的。”

可是,可是奶奶再也摸不到你的小手了!

苍老的大手和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交

错而过,再也握不到一起。

越来越多的人赶来,试图在满坑满谷的孩子中找到自己家的那个。

“石头,石头你在不在,我来看你了。”

“铁柱哥,铁柱哥,我当时跟着你们跑,你们跑太快了,我没追上,你说你过几天就回来的。”

一个头上戴着破烂草帽的小孩儿,跑出来,跑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前,仰着头问:“你是我爸爸吗?”

那个男人强忍住眼泪:“我不是,大哥,我是小强啊,你的弟弟!”

小孩儿惊讶:“二弟,你这么大了?咱们爸妈呢?”

爸妈?爸妈也死了二十多年了。

小孩儿表情想哭,又笑起来:“那没事儿,等我下去,我去找咱们爸妈。”

“嗯,你早点下去,别让爸妈等久了。”男人忍不住哽咽。

“好!”小孩儿问:“你现在过得好吗?”

“好,没人欺负我,干活就有饭吃,前些年我结婚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二儿子记在你的名下。”

小孩儿羞涩地笑:“那多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