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给两家,投靠时机让他们自己选择,暂时表现出闹翻的架势。”周柏一边将所谓的投诚信点燃,一边让陈忠邦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陈忠邦听完周柏的计划,稍加思索觉得如此也可行,以周家一方的力量对抗赵家,最后史郁两家出让的利益,可就由不得他们。
第二天,继史郁向周家认怂低头的场面传开后,又传出史郁两家上门的使者疑是不满条件,愤而离开的消息。
听闻双方没有谈成合作条件,钱、陈两家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实在这几天焦虑的很。
一直在打听接下来周族的扩张计划,什么时候和赵家对上,他们也好把握局势。
史郁两家的动作,同时也让赵家高层恼火不已,马上找到新任县令寿衡商议。
依旧是城外的赵家产业,玉泉山庄,寒冬腊月可以泡温泉驱寒,现在这盛夏时节因为冰窖的存在,又变成避暑山庄。
冰鉴中盛满冰块放在正中,仆从使用蒲扇扇动着寒气,不出片刻就让殿内的温度变得凉爽适宜。
然而享受着冰鉴降温的几人却是无法静心,身上燥热无比,一味催促仆从多扇点寒风过来。
赵淳无后,其弟赵显却有三个儿子,是以赵显最近开始接掌赵家的部分权力。
与县里其他家族打交道的正是赵显,因此显得愈发不耐。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堂中几人,率先开口怒声道:“这史宏茂、郁昌两个老东西,不识好歹,之前说是要保持中立,现在居然主动接触周家,哼!”
“唉,毕竟是京官致仕,哪怕后代子孙无能,自己选择乘凉大树的权力还是有的。”寿衡旁边的师爷低声叹道。
赵显仍是不屑地道:“呸,周家也算大树,那晚要不是……”
这话让师爷和寿衡的眉头都是一皱,此等隐秘事怎能时时挂在嘴边。
“住嘴,什么话都敢说?!”赵淳听此也连忙喝住赵显。
赵显最近在家族内得到众多族老支持,话语权大涨,可面对积威已久的哥哥还是不敢贸然顶撞,只能闷在一边不再言语。
寿衡反感还能转圜,这师爷据他判断很可能是六皇子派来,几次接触都是见识不凡。
赵淳可不会说出自己的猜测,仍是对着寿衡毕恭毕敬道:“县尊,朝廷上面皇子分封诸州已成定局,现在那位急需大量钱财资源,您看?”
“嗯,那位已经传信过来,让我等年关之前务必打通草原商路,这是死命令。”
“所以和周家、县北诸族那边,该撕破脸皮了,接下来各种手段都用上。”寿衡眉头皱了皱,一边敲着茶桌,一边说道。
赵淳神色一动,眉宇间居然有几分喜色:“好,那后面就请您多多遮掩,难免会有一些地方,需要动武。”
赵良骥之死最大的嫌疑就是周柏,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无时无刻不铭记这种痛苦。
“苦口隘的军将已经掌握大半,县尉那边也只会置身事外,你放手施为。”
……
就在平苍县风雨欲来时,真正的大雨天气却似乎是宣告终结。
没有任何预兆,接连三天持续放晴,而且从其它大州传来的消息也是如此。
除开沿海一代还是风雨依旧,大部分地区开始恢复正常天气。
这时也刚好是麦子抢收的最后时间,于是周柏在群事堂召开族内会议后,顾不上内府这边的梳理,先是下令所有人全部下去抢收。
周族的根基老田,并没有大规模使用化肥,是以少部分化肥田只能弥补老田其它减产的缺漏。
而新田两万亩,只有一万亩种麦,这一部分增产超过三成。
待麦入粮仓,总产相较于去年,堪堪增长一成罢了。
八月二十五日,周柏正式召开内府全体会议,文职这边各局、厅、工坊等负责人不超过二十位,庄丁这边则是都头以上列席,加起来十人。
三十余人,刚好已经把内府议事大堂挤得满满当当。
周柏端坐上首,俯视下面他的“文武百官”,虽是草台班子,却也算人才齐全。
嗯,只能用齐全,并不能用济济来形容。
朝堂上是青紫满堂,他这里则是红白满堂。
军将这边,除开周远是红黄本命,还有高虎是可成长的红命将星,其他全是一介白命,最多还有一个都头屈志本命显出几分红色。
为什么周柏拼命想要挖老兵老将,甚至州里银蛟军的墙角都敢挖,就是没合格的中层将军。
文职这边稍稍好些,排序靠后的工坊负责人、农作局、新田庄园管事等,基本上是一介白命,但其中有三个红白书吏。
排序靠中的几位,就没有纯白本命了,最差的也有红色显现,将来起码可以承担县级小官的任命。
排序靠前的是几个秀才,都是红命,可以暂时倚靠重用。
而真正可以一直跟随周柏的,就只有一位,营田厅掌事陈忠邦。
当初只显出一丝的青黄本命,现在得到周柏的气运支持,身上的乐户枷锁尽去,青黄中的黄尽数褪去,成为一根挺拔的青命。
看到这里周柏也是感慨,要不是自己先下手为强,赶在他尚被束缚的时候便结成主臣关系,说不定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主弱臣强的格局。
不过周柏此时经过各级科举改命,现已是正经的黄命,建立郡朝不成问题。
人才稀少,草台班子,可主要的文武不缺,也能形成君臣相济的格局。
气氛微妙间,浓郁的“君”运和“臣”运交融扶持,堂内所有人的气运都呈现上涨之势。
不只是外运,还有本命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陈忠邦晦暗的本命现在完全光明,正是说明这一点。
日后体制建成,这些原始的根基班底,周柏也不介意浪费一些名位气运养着他们。
如此改命成功率更高,也能跟着他走得更远。
观气完毕,周柏见众人肃穆而待,不再耽搁,朝着陈忠邦轻声道:“先生,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