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邦走在前面,周柏和老把式跟在后面,几个刹那,其人之气运就被周柏看透了。
周身都只是散乱无章的淡白气运,更远处是十分牢固的几条灰气锁链,捆住了他的外运。
甚至灰气锁链中,还偶有一丝灰气冲进外运中肆虐,虽然最后还会被消磨,但明显本就不多的淡白气运剩得更少了。
兴许是灰气锁链的原因,周柏的入门望气术并不能看清陈忠邦的本命,只隐约看见是普通的白命。
来错了?周柏心中稍稍有几分不解。
前世这位可是定州州督的顶级谋士,于内政上才能突出。
在定州数郡独立的情况下,襄助州督硬生生维持了州衙财政不崩,保留了大旭朝廷的一丝颜面,乃至最后凑出组建新军的钱粮。
可惜他现在只有四十四点本源,距离提升望气术到小成还差一些,不然他就可看得更透彻。
望气之间,三人已经走进了院中。
陈忠邦大步上前,停在堂屋前,伸手想开门,却犹豫了刹那。
周柏见此转身走向院落一角,那里有几个石凳,同时喊道:“陈先生,我等就不进屋了,免得叨扰家眷。”
陈忠邦愣了愣,想说什么,却又看到周柏脸上坦然的微笑,不由得点头道:“那我给你们倒茶,稍候。”
“少爷这是?”老把式这一路根本看不懂的周柏的行事,但眼下他还是忍不住问。
不是客人来了,请进屋内才符合礼仪吗?
周柏只是摇摇头,并不好多解释。
他是在给陈忠邦留几分尊严,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情况,显然陈家很是穷困。
如果进屋,是不是又要麻烦他家人收拾一顿,说不得看见家徒四壁,还让客人见笑。
本是身具大才之辈,结果受缚于户籍,接近不惑之年,家中还是一贫如洗。
没错,陈忠邦是一个乐师,他家就是朝廷划定的乐户,属于曾经的贱籍之一。
虽然如今的科举不歧视贱籍,但陈家是祖上犯过律法的罪犯,因此不脱户籍不得下场科举。
有才之辈俱有傲气,陈忠邦何等骄傲的一个人,他厌恶维持生计的乐师身份,所以他在家里从来不弹奏乐器。
刚才周柏过来,院中什么声音都有,就是没有丝竹之声。
过了好一会儿,陈忠邦方才从屋内回转,手上端了两杯热茶。
“近来家中窘乏,也没什么好茶,两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是我突然来此显得冒昧了。”周柏笑笑接过茶杯,果然是市面上最劣的粗末,连浮在水面的完整茶叶都难看到两片。
然而周柏并无任何嫌弃之色,如平常喝茶一般细细品茗。
老把式则接过热茶就是一大口,大呼解渴,哪有在意茶的品质。
“周生此来何意,不妨直言。”陈忠邦脸色好看了许多,但还是径直问道。
如此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求先生大才,求您胸中谋划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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