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秋一双纤手将托盘里的一杯参茶放了下来,略有些失落道:“臣妾知道皇贵妃不在宫中,怕皇上晚上忙绿一下,那些粗心的奴才不知道提醒皇上早些休息,或者不送参茶,这才来了……”
东陵绝抬头,见烛光下的池慕秋,身材欣长,加上她身上藕荷色的衣裙,整个人愈发显得柔和起来。
东陵绝垂头,不再看池慕秋,而是垂首,将那杯参茶端到手上,浅尝了一口,茶水温热刚好,浓淡适宜,不禁赞叹一声,道:“茶不错。”
池慕秋一直殷切看着东陵绝,见东陵绝赞茶,不由会心一笑,道:“皇上喜欢便好。”
东陵绝道:“你……可回过池府探望皇后的灵位?”
池慕秋摇头道:“臣妾要在宫中伺候太后,没有回去。何况,臣妾已经是皇上的人,池家的事情,与臣妾无关。”
东陵绝倒是一怔,心中滑过一抹歉意,对池慕秋道:“这段时间伺候母后,辛苦你了。”
池慕秋道:“太后不仅是臣妾的姑姑,也是臣妾的母后,照顾太后,为皇上分忧,是臣妾应该做的。”
东陵绝的目光,却冷冷的落在池慕秋的脸上,一字一顿说道:“伺候太后是好事,不过……千万不要重蹈池映月覆辙,在太后面前多嘴、多事!”
池慕秋的手一抖,脸上的笑容转瞬不见,一脸苍白的看着东陵绝道:“皇上是什么意思?皇上是怕我在太后面前说什么,对皇贵妃不利吗?”
东陵绝沉着脸,没有说话,却分明是默认了池慕秋的话。
池慕秋脸色愈发苍白,一脸难受的垂下头,难过道:“皇上不必担心,臣妾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会玩那些阴谋的手段。”
说到此处,声音有些哽塞,眼睛一红,眼泪便滚落下来。
东陵绝未料,抬起头,刚好看到她的泪眼,感受到东陵绝的目光,忙别开头,不去看池慕秋。
东陵绝心中滑过一丝内疚,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如何出言安慰池慕秋。
“皇上当真如此厌恶我,如此无情吗?”池慕秋抬起迷蒙的醉眼,一脸感叹的看着东陵绝,欲语还休。
“并非如此,朕知道,朕欺骗与你,确然……”
东陵绝伸手,想抓住池慕秋的手,池慕秋却以为东陵绝是想抱她,身子猛的前倾,扑到东陵绝的怀中:“皇上为何如此的狠心,您当初跟臣妾说的那些话,尤在耳边,仿佛昨日才说的话。臣妾每每午夜梦回,耳边都是回旋起皇上说的话,每每惊醒,枕旁却空无一人,却发现,原来不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臣妾独自陷入,而皇上却从来没有进入过的梦……”
她言辞恳切,声声凄楚,看着东陵绝道:“皇上怎会如此狠心,竟从来也没有喜欢过臣妾,从来都没有吗?”
瞬时间,东陵绝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池慕秋的话:“慕秋,朕不知如何才能解开你的心结,确然,朕真的……”
池慕秋又不由上前一步,瞳孔闪烁着泪花,一脸忧伤的看着东陵绝道:“皇上真的从未喜欢过臣妾,一点点都没有吗?您跟臣妾说的那些话,真的全都是谎言吗?”
东陵绝叹息一声,正欲说话,池慕秋却抢道:“可是,皇上跟臣妾说那些话的时候,臣妾分明感觉到皇上的诚意,分明能够感觉到皇上的真心啊,皇上若是演戏……这演技岂非太好了……”
一边说着,她眼中的泪水流的愈发汹涌,伤心绝望的看着东陵绝,那样的眼泪,就像冰一般,落入东陵绝的心口,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