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前,看着不远处那滔天的邪气,冬暝眼中满是不安之色。
他回身看了一眼地道的方向。
冬君莫依旧在那里施法。
只是……施法的过程似乎并不太顺利,亦或者是法坛的威能,可能超出了冬君莫的预估。
总之,整个皇城似乎都被囊括其中,震动更是越来越强。
“也不知道王曦柔如何了,从刚才开始,似乎感知到了她动手的气息?”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异响。
“嗯?”冬暝连忙来到地道门口:“冬君莫,是出什么事情……”
话音未落,黑暗中,一道掌力骤然拍出。
冬暝瞳孔一缩,反手一掌,却惊觉黑暗中的掌力竟是十分强大,不由地后退数步。
“冬君莫,你在做什么!”冬暝沉声一言,却见冬君莫终止了法坛的破坏,缓缓起身。
他的周身满是黑色气旋,看上去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
一双猩红色的眼睛,也在黑暗之中骤然一亮。
冬暝脸色一沉,哪里还不明白,冬君莫这是中了算计。只是不知道……这邪术是什么时候开始控制冬君莫的。
“你是谁?”冬暝凝声问道:“是皇帝派来的人?还是杨贵妃的?亦或者是丐帮的?”
此时的冬君莫微微一笑,整个人的神态气质却并非阴厉,而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和贵气!
这种气质上的迥异变化,让冬暝眉头一皱。
一个人的神态气度,是没办法轻易改变的,纵然是伪装,也会有破绽。
如今,依附在冬君莫身上的人,竟然是这样的气质……
那对方,十有八九是现实当中的权贵!
再结合有能力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控制冬君莫,这样的权贵纵然是当朝的一品大员身边的西域术士,恐怕也没有这个水准。
所以,只有可能是……
“陛下?”冬暝试探性的问道。
冬君莫手一扬,正在施法的鬼面印玺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笑容,也带着一丝玩味之色。
“倒是聪慧。”李隆基幽幽说道:“冬暝,有的时候,朕还挺佩服你的。凭借着一腔热血,就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原本,只当你是个没有智慧的莽夫。”
“如今看来,你倒是也成长出了几分头脑。”
“只是……你既然知晓,朕布置了这样一个法坛,怎么就没有想到,朕不会留下后手呢?”
“你知道,今日的计划,你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
“那就是……当冬君莫百般跟朕解释,不能前往秋猎的时候,朕就已经明白,你们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更不用说,你还完全错估了朕的实力!”
冬暝眉心一跳,深吸口气之下,冷冷说道:
“错估?”
“不!”
“只是……恐怕任谁都没有想到,堂堂大唐的皇帝,修炼夺寿邪术也就罢了。可竟然会不惜脸面的,直接修炼夺舍之法,这可真是……将皇帝的脸面都丢尽了!”
顷刻,横刀出鞘。
“哦?你要跟朕动手?”李隆基表情玩味:“你别忘了,和朕动手,便是行刺,那是夷三族的过错。”
“你是要让你的结义兄弟,跟你一起陪葬。”
冬暝瞳孔一缩:“你威胁我!”
李隆基摇摇头:“朕不是威胁你,朕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便是你的又一个错处,你错估了夜行八部的服从性,也错估了夜行八部,到底是不是铁板一块。”
眼前,提示已经非常明显了。
冬暝脸色骤然一白:“太平子是你的人!”
李隆基笑了笑:“所以,从一开始,你们的计划我就全部知道。”
“你刚才是不是还在思考,那位二皮匠怎么没动静了?”
“这个女人,的确有些手段。呵呵……胭脂诅咒,竟是可以一人独自杀死一只七尾狐狸,先前在你们面前,她可是藏了不少。”
“但是,可惜啊,从今以后,二皮匠一脉,也算是绝了后了。”
一时间,冬暝额头沁出一丝冷汗。
冬君莫如今被李隆基控制。
如果现在停手,依靠背后的长生宫和夜行八部,双方也许还有缓和的空间。
但如果现在真的动手,且不说到底能不能将冬君莫救出来,和皇帝之间不死不休,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