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花瓶小人依靠着两只手,就这么在草丛中匍匐着。
组成花瓣的那一个个畸形的脑袋,双目猩红,露出不同的表情。
有些痛苦,有些狰狞,有些大笑,看上去邪性无比。
难道……就是这东西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他压制着内心的暴怒,看着后续。
很快,村子里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前往山上,砍柴也好,采摘也好,都是要用来换取生计的。
冬暝也在这些人当中,看到了自己。
这是一种十分古怪的感受。
看着小时候的自己,一步一步,带着对生活的美好期望,爬上了山。
可那时候的自己,却根本不知道,这已经是见到自己父母的最后一面。
冬暝看着自己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眼前的花瓶小人,那花瓣脑袋也开始扭动起来,纷纷看向了山下。
此时,村子里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
冬暝记得很清楚,那一日,自己的母亲恰好病了。所以,父亲才会没有上山,而是留在家中照顾自己的母亲。
“呼……”
冬暝吐出一口浊气,眼神愤怒莫名。
这个被折磨的几乎不成人样的花瓶小人,恐怕已经没有什么理智。
而且,从其行为举止来说,也已经更像是野兽一般。
野兽,都是本能。
对于花瓶小人来说,上山的人更多,而且其中也不乏年纪小的。
那些,才是更方便他捕猎的猎物。
毕竟在山上杀人,还不容易被发现,隐蔽性更好。
然而,花瓶小人却在树林中快速穿梭,逐渐的来到了山下的位置。
冬暝哪里还不明白,这根本就是有人控制的。
因为村子里的人大多数没有反抗之力,所以背后之人,选择操纵花瓶小人来到村子里。
冬暝也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花瓶小人的速度非常快。更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已经在那些屋子附近开始穿梭。
恰好此时:
“吱嘎……”
开门声下,冬暝正好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推门而出。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些药草,应该是要在庭院内煎药才对。
“父亲!”
冬暝下意识的高呼起来。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那个花瓶小人,正好爬到了自己家的后方。
他下意识的冲了过去,举起手中的人骨棒重重敲下,却从那花瓶小人的身上穿过。
最终,冬暝眼睁睁的看着花瓶小人的双手,突然变成了猛兽的爪子,就在自己的父亲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就洞穿了他的身体!
一瞬间,浑身彻骨一样的寒意,让冬暝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去呼吸。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花瓶小人拖入房间之内。
不过片刻,便传来一阵惨叫声。
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冬暝眼睛满是血丝。
村子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一个个惊疑的走了出来。
然而,村子里到底多是一些老弱妇孺,他们虽然察觉到了问题,行动力却非常缓慢。
等到其中稍作年轻的人,来到了房前时,冬暝眼真正的看着花瓶小人,已经破开了后院,并迅速潜入树林之中。
“该死!”
“该死!”
冬暝愤怒的咆哮着。
他瞬间冲入了树林之中,紧跟着那花瓶小人。
父母的血液,不断的被那诡异的花瓶之身所吸收。冬暝也发现,随着血液的渗透,花瓶小人的身体开始更加邪异的变化。
那些花瓣状的脑袋,变得更像是花朵一般,上面的五官开始逐渐的消失。
更甚者,从花瓶当中,还出现了一些血红色的触手。这些触手的速度非常快,状如镰刀。
至于花瓶本身,看上去竟是更加的精美,若隐若现的咒文,却让冬暝眉心一皱。
这文字……自己怎么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是在哪里?
……
心思百转之时,花瓶小人骤然一停。
冬暝也紧接着停下了脚步。
眼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
但是,他的穿着却十分华丽,料子一看就是长安城内的做工!
冬暝呼吸一滞。
这人……竟然就在长安城?
却见此人穿着华贵的狐裘袄,是一个面容还算不错的年轻公子。
看着自己脚下的花瓶小人,这名公子眉心一挑,眼神透着一丝清冷的味道:
“没注意的功夫,又跑出去了?”
“而且还自己抓了血食?”
“啧……”
年轻公子似乎有些嫌弃花瓶小人身上的血腥味,转而看向身后:
“梁道长,还请看看情况。”
说话的功夫,一名白发老者,捧着拂尘,缓缓走来。
然而,这白发老者的身上,却没有丝毫修道人该有的出尘气息,反倒是一脸贪婪的模样。
他看向花瓶小人,拈须笑道:
“回禀张公子,这玩物……应该是吃了活人。”
张公子眉心一皱:“这里的确有个小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