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篁的叙述,让青然沉默的同时,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还是三青鸟,只是因魂魄有缺而沉睡。
恰好那杨家姑娘的残魂,也已经没有了复活和轮回的可能,陈篁就将其用在了自己身上。
也正因为如此,自己继承了那杨青然的一些习惯和记忆。
所以,自己会在从三青鸟之身转变到人身的时候,就会对冬暝产生依赖?
所以,冬暝会下意识的给自己起名叫青然,也是因为……当初的冬暝和青然之间的缘分吗?
想到这里,青然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难道……她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冬暝,只是因为那一缕残魂的影响?
陈篁看了青然一眼,却继续说道:
“至于冬暝……”
“当初,我被冬家老爷冬清请到府邸上,给冬暝治病。”
“冬暝的确有癔症,但这癔症是在杨青然上吊自缢之后的事情。”
“我帮其调养的过程当中,他逐步清醒,一来二去,我们之间倒是也多了一些交情。”
“但是,纵然癔症逐渐康复,他却依旧在不遗余力的制作扎彩纸人。”
“更是将自己对杨青然的爱意,全部都放在了那扎彩纸人身上。”
“久而久之,这让扎彩纸人也就有了灵性。”
“因为嫉妒自己制作的扎彩纸人,可以双宿双飞,所以属于自己的纸人被丢在了一旁。”
“这也就成了长生宫第五长生算——冬暝。”
冬暝转而看向身后的长生冬暝,神情复杂。
的确,从面容上来看,他们两个可以用一模一样来形容。
但是神态气质上来说,却是天差地别。
此时,陈篁孔雀折扇展开,一缕水光浮于半空之上,化作一面偌大的水镜。
水镜内,正是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
此时,明明是富家少爷的冬暝,纵然依旧是衣着华丽,干净整洁,但眉宇之中那种沉溺于疯魔中的状态,却也是一目了然。
在场之人都看得出来,水镜之中的冬暝,其实并不是真的疯。
毕竟陈篁亲自出手,怎么可能还治疗不了一个癔症。
说到底,是冬暝自己后悔,而不愿意醒过来罢了。
房间看上去似乎有些杂乱不堪,到处都堆积着他用来制作扎彩之人的道具。
“青然,你再等等……”
“我……我再多制作一些东西下去陪着你。”
“这样的话,你在下面就不会孤单了……”
看着水镜中的冬暝,露出一丝邪祟的笑容,这让水镜外的冬暝和青然,均是眉心一皱。
这样的眼神……
陈篁似乎也猜到众人的疑问,叹了口气:
“经过我的评估,冬暝虽然在扎彩一道颇有天赋,但是……心性太弱了。”
“作为夜行八部的成员之一,代表的是旁门左道,这样的心性注定是不能长寿的。”
“更不要说,还有每一代八部之间,明四部和暗四部之间的纷争。”
“所以,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打算在冬暝的癔症彻底康复之后,就离开。”
“也算是……全了这段缘法。”
“但我没想到的是……”
“冬清和杨玥,会刺激到冬暝!”
话音落,水镜内的画面骤然一变。
却见这一日,冬暝依旧如此,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也不说话。
随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房门被重重推开。
一模一样的面孔下,却见冬家之主冬清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此时,他的腿脚已经有些不便。
他走到冬暝面前,怒斥道:
“暝儿,你还要疯魔到什么时候!”
“陈大夫已经说了,你的癔症已经好了!”
“你这是装疯卖傻!”
冬暝却毫不在意冬清的愤怒,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扎彩,一边说道:
“父亲,你不要着急。”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烧给青然都不够啊……”
“必须……必须做的更多一些才行!”
冬清顿时暴怒,直接抡起拐杖敲碎了冬暝正在制作的扎彩娃娃。
扎彩娃娃碎裂,冬暝僵在那里,更是一动不动。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冬清怒吼道。
“为了一个庙祝的女儿,你就这么糟蹋自己吗?!”
坐在地上的冬暝幽幽说道:
“那……娘亲不也是庙祝的女儿吗?”
“外祖母也是庙祝呢。”
“父亲为何不这么说?”
“混账东西!”冬清气不打一处来,拐杖直接砸在冬暝的后背上。
冬暝闷哼一声,一个不稳,直接趴在了地上。
“你娘亲虽然是庙祝的女儿,但你外祖母本身也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干金!”
“只是家道中落,没有办法而已!”
“更何况,我和你娘亲,乃是当初双方爹娘同意之下,明媒正娶的!”
“你呢?”
“作为你的爹娘,我们同意你跟那个女人私会了吗?!”
“更何况,一个都没有媒妁之言的人,就敢跟你私会,这样不检点的女子,我冬家怎么
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