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
那些扎彩人的动作,又重新开始一点点的僵硬下来。紧接着,就这最开始见到的一样,又双眼无神的再重复最简单的一些动作。
冬暝双眼微阖,朝着青然耳边说道:
“就目前来看,我们最起码可以确定,那位背后的扎彩匠,手段还没有厉害到可以不分日夜的操纵整个城池的扎彩纸人。”
“他需要时间休息,也需要时间做出一定程度的调整。”
“走,我们再去内院一看究竟。”
旋即,冬暝拉着青然的手,两人绕过再度僵硬的外院之后,来到了内院之中。
内院里的仆人,情况和外院倒是差不多,几乎所有人都是重复性的在完成某件事情。
唯独有几个是例外。
冬水京、杨莲、冬君柏、冬君莫。
他们就像是看不到丫鬟仆人的异状,各自在做自己的事情。
杨莲在缝制衣服。
冬君柏似乎在看书。
冬君莫则是和冬水京一起,在算着生意上的账目。
这一幕,就如同诡异的傀儡戏一样。
虽然每个人的行动都很灵动,但对比屋外的情况,就会显得无比诡异。
在确定了四人的状态之后,冬暝又带着青然来到了祠堂的位置。
在小心翼翼的将祠堂的门关闭之后,冬暝看着眼前那一排排的灵位。
“夫君,这些灵位莫非也有问题?”青然不由问道。
冬暝点点头:
“你想想。”
“如果冬水京他们一家四口,在真正意义上是不存在的。”
“如果真正的冬家,由始至终,也只有我父亲一个后代的话。”
“那么按照这虚假的身份所罗列出的家谱,是不是也会有一定的问题?”
说着,冬暝手一扬。
焚魂鬼火直接朝着每一个灵位燃烧而去。
“焚魂鬼火只燃烧鬼怪,或者是心怀恶念的人、物。若是寻常物品,没有邪气,就不会……”
话音未落,其中半数的牌位上,火焰竟骤然化作一股诡异的绿色!
一阵尖锐的嚎叫声中,却见这些牌位一个个的在火焰中迅速炸开。
这其中,也包含了冬水京一家四口的牌位!
定睛一看,碎裂的部分当中,竟出现了一张张制作的小人。
上面各自写着冬水京等人的名字、生辰八字,以及一些基础的信息。
冬暝捡起纸人看了看。
“嗯。”
“就是通过牌位内的纸人,实际控制着冬水京等人吗?”
话音刚落,祠堂的大门被骤然震开。
映入眼帘的,是冬水京四人。
冬暝微眯着双眼,随手将手中的纸人给燃烧殆尽。
然而,眼前的冬水京却并没有消失。
“嗯?”
冬暝眉心一皱。
冬水京露出一抹笑容。
这一刻,冬暝敏锐的感觉到,其身上的气质不同了!
那种笑容、神态,不像是一个设定好的假人!
冬暝微眯着双眼:
“你到底是谁?”
“扎彩匠?”
“二皮匠?”
冬水京的笑容更加玩味了。
他的声音,也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
“嗯。”
“我是谁?”
“这的确是个好问题。”
“因为我也一直在思考。”
“不过硬要说的话,你可以称我是……纸五。”
“这是我自诞生开始,就存在的唯一一个认知。”
“而且……冬暝,我也在其它地方见过你!”
冬暝眉心一皱。
他从刚才开始,也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但具体是谁,似乎又没有太大的印象。
忽然:
“嗯?”冬暝瞳孔一缩:“不对!”
“你是第一层幻术里,于义庄客栈当中的那个伙计!”
纸五用冬水京的身体,咧嘴一笑:
“这话到也对。”
“不过严格来说,那时候只是我操纵着那个纸人试一试你而已。”
“其实……我跟踪你一路了。”
“从……长生宫出来之后!”
冬暝眉心一跳:
“长生宫?”
忽然,冬暝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了!”
“你的声音,和长生宫第五长生算的确十分相似!”
“你竟然从那个时候……”
“但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用整个常山县算计我?!”
纸五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我算计你?”
“错了!”
“错了!”
“冬暝,你身世之谜团跟我可没有关系。”
“我只是……需要一具肉身,来让我达到真正的长生目的!”
“一具……不生不死之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