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重创,冬暝瘫坐在了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他最初,对丹游也怀疑过。
但是,随着刘家、陈县令、王药、裁缝孽海棠的事情被一一翻出来,他也就没有往丹游身上去想了。
顷刻,冬暝瞳孔一缩:
“丹游……难道……”
“你是为了降低我的警惕,才会……”
丹游发出一声轻叹:
“是啊。”
“其实,最早的时候,在药山注意到你们,我没有想到,冬暝大哥哥竟然会是长安人,更想不到你会是那位传说中的秤手。”
“毕竟,在神性之中,你的名声早就传开了。”
此时,丹游的眼神透着一丝复杂:
“是你解决了白龙真道,更是击败了那条跃过龙门的白龙。”
“你施展双生龙身的力量,更是确定了我们的猜测。”
“我没办法,只能临时改变计划了。”
“原本,连裁缝孽海棠都不会浮出水面的。”
“可是,那天晚上,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并在阿牛死亡之后询问我去了哪里。”
“所以……王药也好,刘家也罢,还有陈县令,都要死。”
说着,丹游缓缓蹲下身,匕首缓缓抵在了冬暝的心口处。
“其实……在这龙丘县,很多人想你死,你知道吗?”
“比如我。”
“比如裁缝孽海棠。”
“比如……小赤!”
“如何?觉得很惊讶是吗?”
“一条被封为山神的鲤鱼,为何会想要杀死你。”
“因为……你杀死的那条白龙,按照辈分,是小赤的族兄。”
“很意外吧,水路连绵不绝,从白龙的修炼之处到这所药山下游之处,并不困难。”
“好了,你已经知道杀死你的是谁了。”
“现在,你也该瞑目了。”
丹游猛地发力,要将匕首刺入丹游体内。
却在这一刻:
“嘶啦!”
宛若布匹破裂的声音响起。
丹游先是一愣,随后在看到被自己洞穿心口的冬暝,竟直接化作一棵血色茶树之后,不由瞳孔一缩。
“该死!”
“障眼法!”
丹游眼中露出一丝狰狞之色,当即转过身去。
却见冬暝的横刀已经斩了过来。
“铛!”
刀背直接砸在丹游的喉咙处。
剧痛之下,丹游一个踉跄,顿时瘫坐在地。
再度抬头看去,眼前的冬暝竟是毫发无损!
“怎……怎么会这样!”丹游不敢置信:“难道……从一开始你就用了替身吗?”
冬暝神情复杂:
“丹游,虽然你一直谨小慎微,但你不是没有破绽。”
“单说一个,你怎么会知道,在陈县令的府邸四周有一条密道?”
“在这,在如今局势这么不明朗的情况下,你又为何会说你忽然想起你爹娘说过,知道雨宓琳的住处?”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既然是道听途说,而且表现出印象不深的样子,为何有对她的住处回忆的那么清楚?”
“你这样前后矛盾的做法,已经让我有所警觉。”
“所以,从一开始我答应跟着你前来,并先一步离开房间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用出了障眼法。”
丹游眉心一跳,不敢置信道:
“就……就那么几个呼吸的时间,你就……”
冬暝沉声道:
“好了,你该告诉我,雨宓琳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了。”
“就你刚才所说,你和孽海棠之间应该不是和王药那般的利用关系。”
“你与孽海棠是合作关系。”
“孽海棠如果是为了给雨宓琳报仇,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听了冬暝的问题,丹游忽然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的笑容带着一丝得意,又带着一丝轻松:
“原来!”
“原来你什么都还不知道啊!”
“也对,雨宓琳你还没查清楚呢!”
“冬暝大哥,你想知道真相?我偏不让你如愿!”
“而且……你也不要以为,我就手无缚鸡之力!”
丹游眼中凶光一闪。
刹那间,他的浑身竟散发出扑鼻而来的药香!那股药香有别于冬暝见到过的任何药材的味道,带着一种让人昏昏入睡的感觉。
忽然,冬暝心头警钟作响。
这味道!
是了!
就是那千亩药田的味道!
此时,在冬暝眼前,丹游的身体竟开始一点点分解开来:
“虽然……虽然付出这样的代价,我也很心疼。”
“但只要杀了你,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孽海棠,一定可以做完剩下的事情!”
“我也能回来!”
“冬暝大哥,你逃不掉的!”
丹游之音声声入耳,冬暝的意识最终也陷入黑暗之中。
……
眼前,药山之下,略有些荒凉的长生大帝庙宇内。
随着一道赤红色的流光涌动而下,一尾红色鲤鱼直接落到了庙宇之前。
流光一闪,便化作了先前在药田救过冬暝的少年模样。
小赤将鲤鱼灯放到一边,拿起一块布来到旁边的溪水之处,嘟囔道:
“唉,这庙宇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这是多长时间没有人来参拜了呢……”
说着,便拧干了水分,进入庙宇之中,开始擦拭长生大帝的神像。
不过此时,完好如初的长生大帝两边,却还有一男一女两个童子。
这两个童子一个捧着山参,一个捧着灵芝,看上去灵动无比。
“小赤,又来打扫长生大帝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