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暝抱拳道:“老爷子,我叫作冬暝,这位是我的夫人青然,我们是长安人。”
“长安?”老翁反倒露出一丝疑色:“长安是哪里?”
冬暝微微一愣,旋即又解释了一下长安城的地理位置。
老翁恍然大悟:“哦,你说大兴城啊。怪了,大兴城什么时候改名长安城了?”
不过,老翁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什么,而是非常好客的领着两人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青然看着冬暝吃惊的眼神,不由低声问道:“夫君,怎么了吗?”
冬暝沉声道:“刚才这位老爷子说大兴城?大兴城……是隋朝时期对长安城的称呼。”
青然恍然。
所以……他们现在所在的桃铃村,是隋朝时期的事情?
只是,刚才不是还在鬼道之中吗?
怎么这个时候,又跑到这里来了?
疑问中,两人看到了他们本来的目的地。
也就是那座原本有些破落的小屋。
随后,两人进入老翁的屋子。
看得出来,这里的生活谈不上富庶,但里里外外看着干净整洁,想来也不困难。
老翁给两人倒了两杯水,笑呵呵的问道:
“两位既然是从大兴城来,又是为何会来到我们这小村庄上?”
冬暝顺道指了指那个房子:
“老人家,我们……是来找那户人家的。”
通过窗户,老翁看到了冬暝所指的屋子之后,顿时脸色一变。
原本的好客与和善当然无存,更是有些生气的将茶杯放在桌上。
他看了看冬暝,又看了看青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郎君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
“夫人也是花容月貌。”
“你……你怎能带着自己的夫人,来此做那龌龊之事!”
眼见老翁的态度竟如此丕变,冬暝连忙道:
“老人家,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们只是单纯的来找人而已。”
“你们能找什么人!”老翁因为生气,脸色有些涨红:“那户人家,有着一对豺狼般的爹娘,逼迫着自己的女儿做着那样的营生!”
“以往来此地找他们的也不在少数!”
“你们……你们……”
听着老翁有些难以启齿的话,冬暝眉心一动。
难道……
“老人家,我们真的只是来找一个人。”
“她是个女子,名为音如弦。”
“不知……”
老翁顿时勃然大怒,眼中更是带着一丝心痛之色:“你们还敢说自己无辜!”
“这一年来,你们很多外乡人来了,都是找音如弦那丫头!”
“你们……你们实在是……”
还是一旁的青然灵动一些,连忙起身,轻轻拍着老翁的后背:
“老伯,你先顺顺气。”
“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
“我们的确是来找音如弦,但是……是因为涉及到遂昌的一桩案件。”
“我们需要了解到,音如弦在这里是什么样的处境。”
老翁浑身一颤,眼中仿佛有了一丝希望:
“你们……你们真的不是……那种来寻欢的客人?”
冬暝不由苦笑:
“老人家,你看我们夫妻二人,是那种脑袋昏昏,会做出那种秽乱之事的人吗?”
老翁微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对不起,是老头子我莽撞了。”
“只是……唉,音如弦那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一些!”
说着,老翁不由地看向那个有些破落的屋子。
“那个屋子里住着的,是我们桃铃村的张屠户。”
“因为是做肉生意的,张屠户比我们这些人家倒是富裕一些,因而别买了一个妻子。”
“只是……那张屠户实在是性情暴烈,没过几年,他妻子就被他打死了!”
“但是,因为他妻子是贱籍,所以算不上什么大事。”
“就这样,张屠户在两年多以前,认识了现在的妻子,也就是……音如弦的母亲。”
冬暝看了看青然,旋即又朝着老翁问道:
“老人家,你这话里的意思……”
“这音如弦,不是张屠户的女儿了?”
老翁苦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
“音如弦的母亲虽然不是贱籍,但却是早些年逃难而来,为了讨生活,也就在桃铃村住下了。”
“张屠户也算是半强迫半引诱,这音如弦的母亲为了能过好一点,也就嫁给了他。”
“至于那个女儿,张屠户当初却很大度的说,不用和他姓。”
“一时间,我们还以为张屠户是转了性。”
“不成想……就在一年之前,音如弦刚刚过了十岁生辰,就……就被那张屠户……破了身子!”
此时,屋外忽然轰隆一阵。
骤然闪过的白色电光,就仿佛老天爷有动怒了一般。
虽然不久前从骨妖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
但是……如今听到旁人说起,仍感觉一阵心冷。
“最天杀的,还是她的娘亲!”老翁气的咳嗽了几声:“她娘亲明明都知道,结果却为了自己的生活能安稳一些,便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就之后,这张屠户尝到了滋味,更是……更是在家里开启了风月买卖!”
此言一出,不管是冬暝还是青然,都瞬间脸色惨白。
所以……亲生的母亲,还有一个禽兽般的父亲,将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孩……亲手推向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