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暝看着陈篁制作出来的分身,竟然和自己的言行举止、说法风格一模一样,不由啧啧称奇。
“好了,差不多这样了。”陈篁笑道:“如果是扎彩匠亲自来的话,应该能做的更好。”
“不过,只要我们在早上之前回来,应该就不会让人看出什么破绽了。”
“还是要麻烦埋棺人你了。”
……
片刻之后,通过墨斗线的特殊之法,冬暝等人离开了春秋剑阁,悄然回到了遂昌县之内。
因为宵禁,街道已然寂静无声。
在绕过了巡视的守卫之后,一行四人重新来到了清净寺的位置。
因为有了冬暝的参照,埋棺人大概探查了方向之后,找到了桃铃村原本的位置。
正好位于清净寺东边不远处。
眼前,是一处荒凉之地。
土壤呈现着一种没有生机的黑色之感。
冬暝打量着四周:
“如果这里是桃铃村原本的位置,那的确被摧毁的很彻底。”
“已经几乎看不出这里有过村庄的痕迹了。”
一旁的青然则下意识的抓住了冬暝的肩膀:“这里……很重的怨气!”
“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
青然的预感一向是比较准确的,这让冬暝立刻惊惧起来。
他们开始顺着埋棺人的情报,朝着桃铃村遗址的方向前进。
眼前,黑黝黝的土地有着些许干裂的痕迹。
自缝隙当中生长出的杂草,却泛着枯黄,在这样的时令下,显得没有什么生机可言。
忽然,冬暝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干枯大树!
这干枯大树似乎是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而在那些枯瘦的树杈之上,却还有着一些记忆当中所见到的红色布条。
“这里……就是我被那莫名罗刹女掐住喉咙的地方!”冬暝沉声道:“而且,这里出现了很多骨妖女子。”
“也是从这里开始,我被引到了桃铃村内。”
陈篁轻挥孔雀折扇,缓缓走到大树之下,微眯着双眼:
“这些布条上的木牌符咒……”
说着,陈篁手一招,那布条便徐徐落到地上。
细细看来,却见这布条已然有些褪色。
只是,上面干硬的褶皱和一个个已然浅淡的文字,还是隐隐可以看出些门道。
“冬暝之前说的不错,这些布条应该都是鲜血浸染以后,再混合朱砂写下了这些字迹。”
陈篁缓缓念着布条上的线索:
“君生我已生,绣上鸳鸯锦。”
“定下山海约,怎奈君相负。”
“吾恨……吾恨……”
“血染嫁衣做罗刹……”
“把那庙中郎君嫁……”
看着这布条着声声哀怨的话,冬暝猛地想起了之前听到的那段诗词。
如果将两者对比的话,似乎都在表明着,有这样一个女子,被自己心爱之人抛弃。
只不过这两者的区别在于,布条上的……应该是女子刚刚嫁出去,亦或者是准备嫁给乃所谓的罗刹郎君。
所以更多表现的,是写诗之人对于心爱之人抛弃自己的怨恨和哭诉。
而先前所听到的那一段,则似乎……透露出的信息更多。
比如:“鸳鸯债下红颜销,却看郎君枕玉臂。”
这两句,似乎就说明了女子嫁给了所谓的罗刹郎君之后,又知道了自己的爱人枕着旁的女人的手臂。
冬暝在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之后,陈篁不由道:
“看来,目前围绕着音如弦的故事当中,我们可以得出三个关键性的逻辑。”
“第一,音如弦很有可能是妙凤楼的花魁,而且是被心爱之人赎身回去的。”
“第二,音如弦本以为自己下半辈子可以摆脱风月女子的宿命,却不料自己的生辰八字被桃铃村的人看上,转而必须嫁给罗刹郎君。”
“第三,在这件事情上,将她赎身的心爱之人并没有帮助她。”
“甚至可以说……应该是在音如弦嫁给了罗刹郎君之后,心安理得的和别的女子欢好在了一起。”
“如此,音如弦恨意入骨、仇深似海,更连带着痛恨天下男子,在烟雨红楼诞生之后,索性便将整个遂昌县阴阳颠倒,来满足自己的心魔。”
冬暝点点头:“所以,我们现在的关键就在于……确定音如弦的身份,还有就是在嫁给了所谓的罗刹郎君之后,音如弦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然嘟着嘴:“按照这个大块头说的,这桃铃村是五十年前就已经覆灭的。”
“这说明,音如弦最起码已经是五十岁以上的人。”
“这么看来,她还真成了妖怪了。”
正说着,不远处忽然有一阵微妙的脚步声。
“谁!”埋棺人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出。
“咚!”
众人立刻上前观看。
却见刺入地面当中的,有一块黑色的布料。
“看来,对方跑的很快,并未被匕首伤到了。”埋棺人似乎对于失手有些懊恼。
冬暝却捡起了那块布片端详了片刻:“这布料的材质……”
“对方很可能是昨日白天之时,于清净寺内发难的蒙面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