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先退后一些,冬暝身上有邪术的痕迹!”
李相思后知后觉的听着刘业的警告,有些慌张的退后了一些。
此时:
“啊啊啊啊!”
冬暝忽然发出一咆哮之声,这疯狂的声势,甚至震碎了四周的一些食器。
朝臣们见状,纷纷惊恐的站了起来。
他们就算再怎么没接触过怪力乱神之事,也能看出此时的冬暝不太对劲。
刘业见状,手中已然出现一道符咒,低声念诵: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咒》念诵之下,刘业顺势将绽放金色光芒的符咒贴在了冬暝额头之上。
对于道教符咒,冬暝似乎十分抗拒。
但是符咒在贴上之后,朱砂所写的文字便开始绽放出一阵清圣的光芒。只是,这光芒仅仅维持了一瞬,似乎就不太管用了。
眼见冬暝的眼神再度开始疯魔起来。
镇魂司插于袖口内的双手也终于缓缓探出。
这一刻,随着其阴法咒语念诵而成,两道黑色符咒在流光之中直接贴在了冬暝的胸口和腹部。
霎时间,两道黑色符咒,和刘业的符咒相辅相成。
光芒流转之下,冬暝眼眶里的腥红便开始消退。
逐渐的,他的意识开始清醒过来。
“大哥……我……我这是……”
话音未落,冬暝身子一软,直接昏死在刘业怀中。
同时,衣领之内的三青鸟也掉了出来,刘业眼疾手快,给接住了。
定睛一看,却见三青鸟竟然也露出一抹痛苦之色,缓缓喘着粗气。
刘业眉心一动,莫非……
心中疑惑之下,刘业抱着冬暝和三青鸟来到了位置上。
镇魂司主已然将一张符咒放入一杯酒水之中,符咒遇水即溶。
“给冬暝和三青鸟喝下去。”
刘业点点头,按照镇魂司主的指令,将符咒之水灌入冬暝和三青鸟口中之后,一人一鸟的身上,竟溢出一抹血气。
一旁的朱云看着这蒸腾而起的血气,眉心一跳:
“好重的煞气!”
“这是有人故意的!”
朱云当即看向了全水真一和阿卡托。
在他看来,只有这两人最有可能在冬暝和三青鸟的身上,植入这等凶煞的手段。
可是……对方会愚蠢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至于自己奄奄一息吗?
一时间,比斗的双方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问题,这让这次的朝贡之会,成为了大唐最为“精彩”的一次。
龙椅之上,李隆基脸色阴沉无比。
他自然看出,冬暝的情况不太对劲。
可是,全水真一和阿卡托重伤濒死,他也需要想个万全之策。
更不用说,阿卡托在战斗之前,就已经挑明了和冬暝之间有弑兄之仇。
而这件事情如果要再往后追究的话,就要牵扯到碎叶鬼城之事,这就会牵扯到长生宫,可以算是扯不清楚的账。
心中略微盘算了一下,李隆基却不曾着急开口,他想要看看,自己这几个皇子会如何断定这件事情。
随着他眼神扫视而出,几名皇子心领神会。
不过,大多数人都沉默不语。
唯独陕王李亨,站了出来。
“启禀父皇,今日比斗之战,儿臣认为也该结束了。”
“日本国和突骑施汗国的人,现在已经被带下去给太医治疗。虽说……我天朝赢了此回比斗,但那镇魂卫所用手段过于凌厉了一些。”
“本来,刀剑无眼,这件事情也只需要小惩大诫即可。”
“可是……这小小九品镇魂卫,刚才竟然差点伤到了皇弟,这件事情,父皇可不能轻饶!”
陕王李亨话音刚落,玉王李相思就坐不住了:
“父皇,不可!”
“刚才儿臣看那镇魂卫,眼中狰狞如同猛兽,显然不是寻常状态。”
“说不定,是有人暗中算计了什么,才让他在战斗的时候如此疯魔。”
“儿臣的提议,还是先让镇魂司将人带回去,治疗清楚之后,再来排查今日之事!”
“届时,也能给突骑施汗国、日本国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在场的朝廷众臣们,纷纷摇了摇头,看着玉王李相思的眼神,反而多了一抹遗憾之色。
看上去,玉王李相思的说法更显仁德。
然而,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就算今天,全水真一和突骑施汗国的人死了,大唐也没必要给他们交代,不过两个弹丸小国而已。
届时,皇帝陛下想给一点台阶,给点安抚,那是额外的事情,那是陛下的仁慈。
但这种事情,从一个皇子的口中主动讲出来,那就是大为不妥。
这样做,其余番邦诸国,不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瞧不起你,甚至会猜测大唐的国力是否还依旧昌盛。这就是作为臣属国的劣根性了。
而反观陕王李亨,他的话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却符合帝皇之道。
在这件事情上,如果冬暝有错的话,那就是不小心伤到了皇子,而不是伤到了别国代表!
李隆基双眼微阖,似乎在权衡两人之间的谏言。
另一边,刘业和朱云,眼见冬暝和三青鸟在符咒之下,竟还没有苏醒的征兆,不免担忧起来。
“司主……”刘业带着一丝恳求之色低声道。
镇魂司主微微摇头:“刘业,不要急。这个时候不能慌,更不能在陛下面前多说什么。”
“现在,说多错多,忍住!”
刘业和朱云见状,只能无奈低头。
而其余众人,此时都看着李隆基。
李隆基权衡再三之后,刚准备开口,忽然传来一阵酒杯碎裂的声音。
定睛一看,是凤座之上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