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暝、刘业两人先一步离开君子书院,却发现街道上空荡荡一片,只有幽静的月光洒落下来,一路看去,更是没有见到任何脚印之类的线索。
“罢了,横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是陈家所为了。”刘业拍了拍冬暝的肩膀:“我们先将王夫子收押,其余再行发落。”
旋即,两人回到书院当中。
却见刘氏和刘默已经不见了。
“喂!起来了!”
冬暝提了提王夫子,后者身体瘫软,目光呆滞,似乎还没有缓过来。
三青鸟站在冬暝的肩膀上,“喳喳喳”的,看着王夫子也是一脸嫌弃之色。
“可惜了这面旗子了,虽然确定了王夫子说的话都是真话,但是……”
冬暝看着手中拿逐渐化作尘埃的伯劳鸟雀旗,露出一丝遗憾之色。
恍惚间,耳边似乎传来了伯劳鸟的啼鸣之声,那声音清脆悦耳,亦如恋恋不舍之道别。
“行了,把他背起来,我们走吧。”刘业摇摇头:“陈家主的尸体,会有镇魂司的其余兄弟来负责清理。”
冬暝微微歪着头,一脸震惊:“哈?就这样的家伙,还要背着他?六爷你在开玩笑?”
刘业白眼一翻:“怎么了呢?不然我两做法把他抬回去?”
冬暝眨了眨眼睛,顺手抓起王夫子的衣领,如同拖死狗一样往前走去,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六爷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伪君子也就只配这待遇了。”
“……”
镇魂司内,王夫子被关押在了相对应的牢房当中。虽说王夫子本身算不上是导致刘默直接死亡的罪魁祸首,但是这番有辱圣贤的行为,必然也是要上报的。
冬暝扭了扭身体,泡了个热水澡之后,便沉沉睡去。
……
一夜过后,本来打算申请搜捕令的冬暝,来到镇魂司的大厅时,看见脸色有些难看的刘业,不由地愣住了。
“六爷,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好?”
刘业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是打算来申请搜捕令,是吗?”
冬暝心里“咯噔”了一下,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刘业缓缓说道:“上面的指示……这件事情,不允许再调查下去。”
冬暝只感觉自己的怒火又要压制不住了:“这是为什么?刘氏母子的邻居,那个丫鬟,还有王夫子,这么多的人证,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更何况,我们还有陈家主的尸体!”
“就是因为这具尸体!”刘业无奈说道:“不错,我们见到陈家主的时候,对方的确是妖魔化了。”
“但是……陈家却仿佛早有预料一样,提前一步,将镇魂司给告了!”
“现在这件事情,虽然被司主压了下来,但是……你明白的,其实这就是一种条件交换的暗示了!”
“镇魂司不再追究陈家豢养毒虫之事,陈家也不会追究镇魂司杀死陈家家主之事。”
“放屁!”冬暝怒吼道:“那陈家主变成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好意思说!这摆明了就是修炼了什么邪术!”
刘业叹了口气,无奈道:“冬暝,我们知道,可是……证据呢?”
冬暝呼吸一滞,脸上露出一丝荒谬之色:“证据?”
刘业点点头:“是啊。陈家主的确在我们面前变成了妖魔。可是……刘氏母子是鬼魂,他们的证词一般不能采纳。王夫子当时昏迷过去,自然也不清楚情况。”
“而陈家主死后,身体则变回了人的模样,我们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关于妖魔的气息和线索。”
冬暝仿佛知道刘业要说什么了,顿时气的脸色涨红。
显然,他们现在竟然陷入了需要证明自己杀死的是妖魔这样的荒谬境地!
“不可能!”冬暝猛地拍碎了刘业眼前的桌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怎么跟刘氏母子交代!”
刘业张了张口,尚未说话,其身后,那面墙壁之上镌刻的硕大无比的狮子面孔忽然发出了一道有些恢弘的声音:
“冬暝!”
声音带着无法言说的威压,冬暝和刘业同时变了脸色,纷纷躬身:
“参见司主!”
“嗯!”镇魂司主并未现身,但是那几乎数丈之高的狮子浮雕上,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却冒出了湛蓝色的火光。
“此事,到此为止。冬暝,不可再追查陈家之事。”
“刘氏方面,若有问题,可交予其余镇魂卫处理,务必在三天之内,除恶务尽。”
冬暝猛地抬起头,眼中是不敢置信之色:
“司主,我不服!”
刘业脸色一变:“冬暝,司主面前,不可放肆!”
然而冬暝却不曾理会刘业的话,而是直接直起身子,看向那凶煞非常的狮头浮雕:
“司主!刘氏之错板上钉钉,要惩罚,绝无二话!刘默无辜啊!”
“而且,陈家饲养如此邪祟蛊虫,一旦失控,这长安城内,会有多少人遭殃!”
“更何况,陈家主已经变成了妖魔的样子,谁知道整个陈家,还会有多少人是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形象?”
“作为事件起因源头的陈老太太,难道不是更加危险吗?!”
“还有那莫名惨死的丫鬟和家仆等人,这些人的冤屈,难道就可以视而不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