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篁解释道:
“相传佛陀在舍卫城的血污池中,曾遇一怪虫。此怪虫口吐人言,可忆起前世种种经过。”
“佛陀看到怪虫,转而称其为三藏法师。并询问其身口意所造成的恶业,是否成熟。”
“那虫子说,恶业的确成熟,而且会报应在身。如今报应产生的业火,已经让他无法忍受。”
“佛陀的弟子不禁询问三藏法师是谁。”
“佛陀解释道,普胜如来出世之前,有一位施主对佛法有大信心,所以便出家为僧。”
“一日,他为一众僧侣下洛日山化缘,结果五百商主见到之后,便给了其很多金银财宝。”
冬暝眉心一动:“莫非……那位僧侣侵吞了所有的金银财宝吗?”
“冬暝很聪明。”陈篁笑着吐了一个烟圈:“后来僧侣们饥饿难耐下山化缘,这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这位三藏法师慌乱之下自造口业,说尔等会变成那血污当中的大虫。”
“结果,因果轮回,报应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当然了,这只是传说。”
“不过后来西域人士,的确培育了一种类似的毒虫,这种毒虫对血肉之物非常贪婪,亦如那三藏法师对财宝之渴求。”
“而且,吞吃的血肉越多,这虫子就越大,于是就有了三藏虫的说法。”
听了陈篁的解释,冬暝旋即问道:“可是……陈廷生好端端的,为何要供奉这种虫子。而且还是在佛像当中?”
陈篁笑道:“用佛像作为容器,是培养三藏虫的关键。”
“为何会在你再次探查的时候,佛像已经没有了空洞,应该是内有机关才是。”
“至于作用嘛……这三藏虫侵吞血液精华,如果使用得当,也可反哺旁人之身,从而……容光焕发!”
此言一出,冬暝和刘业解释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都想到了一个人,陈老太太!
刘业脸色阴沉:“原本数个月前,还传闻说陈老太太身体愈发虚弱,恐怕熬不过今年。可今日观之,却精神抖擞,难道……”
冬暝眉心一动:
“阁主,若是如此,被这种毒虫所伤,身上会不会有特殊的伤口?”
“会呈现特殊的糜烂伤口。你想想,你只是抓着他一段时间,就已经皮肉腐蚀,更不用说……”
陈篁没有将话说完,但冬暝已经明白对方之意。
“多谢阁主解惑。”
说完,冬暝便拿着刀匆匆离去。
“哎,你这……”刘业一阵无奈:“这小子,每次都这样,有点线索就不管不顾的。”
“阁主,抱歉了。”
陈篁笑眯眯地说道:“无妨,去吧。”
……
回到镇魂司的冬暝,甚至都顾不上和刘业解释什么。
在问清楚情况之后,直接来到了镇魂司方面专门存放尸体之处——太平楼。
镇魂司有个规矩,只有将相对应的妖魔杀死,因其而死的尸首才会处理下葬。
而在没有调查结束之前,尸首在征得亲属同意之下,一般会用特殊的方式保存在太平楼。中
这也是为了提醒镇魂司内的镇魂卫们,不要懈怠任何一起案件。
冬暝推开太平楼,扑面而来的寒气再加上本就天寒地冻的,使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此时,太平楼内正有一些穿着厚实皮袄的人,将一些棺木分别放在相应的区域。
有的通过板车拖到相应位置焚烧,有的则放在相应的格间之中。
“这位小郎君,这么晚了,来太平楼所谓何事?”
一名穿着白色皮袄的年轻人,如同幽魂一样地出现在冬暝身后。
转身看去,却见那两眼乌青仿佛几天几夜没有睡觉的模样,冬暝忍不住嘴角抽抽,这样真的不会……把自己先送进太平楼么?
“这位仵作郎君,我想检查一下不久前送到这里来的,那个叫做刘默的孩子的尸体。”
“哦,这样啊……你稍等,我给你找找。”仵作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脚步虚浮地走到了一旁的办公桌案上,随着册子翻阅之后:“啊……找到了。”
只见仵作顺手拿起一盏白色灯笼,走到冬暝面前瞄了他一眼:
“跟我来吧。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那个孩子的尸体……不算很好。”
旋即,冬暝跟着这位仵作绕过了正厅,顺着螺旋形状的石梯来到了地下室。
满是冰霜的墙壁上,镶嵌着很多油灯。
许是因为湿气寒气交织,油灯火苗微弱,越是往下,越是无法照亮那庞大的深邃黑暗。
冬暝一不留神,险些滑了一跤。
“咳咳……小郎君小心。这地下专门存放破损严重或者已开始腐烂的尸身,所以地上会凝结很多冰霜。”
仵作将灯笼朝前抬了抬,旋即到了负一楼底部。
虽然心里已有了准备,但是当仵作将冰棺拖出来,那几乎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依旧让冬暝脸色一变。
不是因为对方的面容丑陋而心生厌恶,反而是觉得这孩子太过可怜凄楚。
“唉……”
仵作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发出叹息的冬暝,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郎君仁慈,大善。”
“这孩子的死因是心衰而死。说白了,就是过于虚弱。”
“不过,因为刘默的案子,一开始没有定义成妖魔乱道之事,所以太平楼并未接手。”
“而后,传言其母成了鬼魅,故而,我等做了法事,便从土里将这孩子取了出来。”
“孩子面容畸形,挖出来时已有了腐烂的征兆。”
“至于身上的伤势,经过检查,多是拳脚内伤。不过……”
冬暝眉心一动:“不过什么?”
“不过,这孩子身上,倒是有些特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