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年纪尚幼,能做到都尉就已经是得了陛下的恩典,岂敢再奢望其他,这一次如果不是有人授意,卑职岂敢弹劾上官?”
说到这里,李信微微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再有就是,卑职入京不过大半年时间,一无根基二无势力,如果是卑职一个人想要对李季动手,又怎么会在短短几天之内,拿到这么详尽的东西。”
桓楚是个很聪明的人,不然也做不到宰辅的位置,李信这么一说,他立时就猜出了是谁要动李季。
老人家深深地看了李信一眼,最终把这份证据收拢进了衣袖里,呵呵笑道:“你早这么说,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你放心,这件事包在老夫身上了,下一次朝会,自然会有御史台的御史参他。”
“多谢桓相!”
桓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道:“用不着谢我,这些世家子的确太不像话,你今天便是没有来,给老夫知道了这个事情,他也难逃罪衍!”
老狐狸…
李信心里默默吐槽:“如果不是有圣天子的意思在,你怎么可能会愿意冲锋在前!”
有了桓相的这句话,李季这个人大半个身子就已经在大牢里了,老人家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李信一眼。
“李都尉,老夫想要问你几个问题。”
“桓相请问。”
老头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负手走到李信身边,眯着眼睛看向这个少年人。
“你是亲自去过南疆的,南疆是个什么光景,京城里没有几个人比你更清楚了,在你看来,南疆的事艰难否?”
“自然是艰难的。”
李信低头道:“平南侯府在南疆经营了两代人,上下铁板一块密不透风,大晋想要啃下这个地方,必然要付出血的代价。”
说到这里,李信顿了顿:“如果不艰难,当初薛子川也不会死。”
“可是现在,陛下却有些着急了。”
桓相摇头叹了口气:“只要再过几年,南疆那边就再也成不了气候,咱们大可以与南疆慢慢耗着,可是陛下似乎有些急功近利了,现在抓了李季固然容易,可是难免会惊动到平南侯府,如果矛盾提前激化,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这就是承德天子所说的“怂”。
这些文官,大多是天生的鸽派,他们不会有太过激进的想法,对于南疆的事情,他们通常认为拖下去就可以解决。
可是在承德天子看来,已经差不多到时候了,这个时候双方的力量对比,大晋这边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自然到了该动手的机会。
李信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桓相不必想的这么多,眼下……陛下也只是出手试探平南侯府的反应,距离真正动手,应该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老桓相幽幽的叹了口气。
“就怕吓到了李家,李家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那位平南侯,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