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自然不能像在承德天子面前说的那样。
如果现在李信说了他跟南蜀的确有勾结合作,那么就算是承德天子想要保他,也是保不住的。
这是聪明人之间的默契,承德天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已经跟李信达成了默契。
李信跪在地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陛下,请问李侍郎是如何参臣的?”
承德天子坐回了龙椅上,淡然道:“李卿说你在汉州城里,私下会见南蜀的大殿下李兴,并且与南蜀互相串通,回京之后上书诬陷朕的柱国大将军李慎。”
承德天子沉声道:“此事,李卿已经在奏书里说的明明白白,勾结反贼乃是大逆不道之罪,十个你也不够砍得,还你有什么话说?”
李信仍旧低着头,开口说道:“陛下,当日臣进汉州城的时候,是与程平将军一起进的汉州城,进城之前汉州城落入敌人手里,是程将军带着平南军血战才夺下了汉州城,据程平将军所说,汉州城里的南蜀余孽已经被他斩杀殆尽。”
“假设李侍郎奏书里的内容是真的……”
说到这里,李信抬头看向站在第三排的兵部侍郎李延,冷声道:“那当时汉州城里已经没了南蜀余孽,那么臣又是如何见到南蜀余孽的呢?”
承德天子几乎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这个小娃娃真是个妙人,同样一件事情在他嘴里,竟然有了两种不一样的说法,而且还滴水不漏!
李信直直的看向兵部侍郎李延,冷笑道:“如果汉州城里还有南蜀余孽,那么下官想问一问,当时平南军又是如何打进汉州城的?”
“下官可不可以理解成,平南军也跟南蜀余孽有所勾联?”
李延面无表情。
“南蜀余孽狡诈,有几个漏网之鱼并不奇怪,这不妨碍李都尉勾结反贼。”
“李侍郎可有证据?”
李延转头,淡淡的看了李信一眼,开口道:“南蜀余孽里,有本官埋下来的谍子,谍子送回来的书信写的明明白白,你在汉州府的时候被一队南蜀余孽带到了城西的李贼别院,这封信本官已经上交了陛下,你要看一看么?”
李信呵呵冷笑:“李侍郎若是要这种书信,下官随时可以给你伪造十封出来!”
“当日在汉州城里,程平将军说两万平南军已经完全掌握了汉州城,当夜下官也是住在平南军大营附近,如果汉州城里只有几个南蜀余孽侥幸生还,那么无论如何他们也是不可能穿过平南军见到下官的。”
李信冷眼看向这位兵部右侍郎。
“侍郎大人,下官想问一问你,你现在以为,下官那天晚上是见到了南蜀余孽,还是没有见到呢?”
此时,一直波澜不惊的李延,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如果他依旧咬死了李信面见南蜀余孽,那么无疑是承认了平南军平叛的过程有水分。
如果就这么放弃了指控,且不说甘心不甘心,也会让旁人觉得平南侯府心虚了。
这个在战场上几乎无敌的大将,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承德天子坐在龙椅上,面色有些古怪。
他在努力绷着脸,让自己保持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