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皇帝眯着眼睛微笑道:“这次回京,是为了你那个从永州来的小儿子?”
李信的事情,不止一个人写信告诉了远在南疆的李慎,因此这位平南侯多少是知道一些京城里的事情的。
这位柱国大将军脸色僵了僵,随即低头恭声道:“陛下,近来京城里确实有一些风言风语,家兄李邺也给臣去信说明了,不过那个李信,不是臣的儿子,与臣没有半点干系。”
承德皇帝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慎一眼:“你不要嘴硬,在外面有些风流帐,也是正常的事情,你那个小儿子朕见过了,生的跟你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这孩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现在在羽林卫里做事,你这几天去见一见他,好好跟他说话,多多弥补一些也就是了。”
李慎面色不变,低声道:“陛下,臣当年在南疆跟随父亲与旧蜀贼人厮杀受伤,的确在永州养过一段时间的伤,但是在永州并没有认识什么女子,这个自称李信的人,绝不会是臣的儿子。”
承德皇帝面色严肃了起来。
“真不是?”
李慎摇头道:“臣不敢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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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皇帝眯了眯眼睛,开口道:“这个自称李信的少年人,这段时间在京城里闹出了不少事情,本来看在你的情面上,朕没有把他怎么样,现在既然确认了是冒认的,那朕就要好好追究一番了。”
李慎点头道:“此人冒认臣的儿子,欺骗陛下,的确罪不可赦。”
承德皇帝认真的看向李慎,没有发现李慎脸上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之后,笑着摆了摆手:“罢了,他也从没有说过自己是你的儿子,只不过京城里的人都误会了而已,况且他前些日子还立了功,现在倒不好再跟他算旧账。”
说到这里,承德皇帝端起酒杯,与平南侯轻轻碰了碰,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你能在南疆潇洒,朕却被困在京城里动弹不得,当年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境遇竟如此悬殊,朕着实有些羡慕你啊。”
李慎苦笑道:“臣在南疆,不止一次受伤,可没有半点让人羡慕的地方。”
“罢了,不说这些了。”
承德皇帝仰头喝了口酒,然后面色诚恳的看向李慎:“朕现在有个难处,想请你给出个主意。”
“陛下问就是。”
承德天子低声道:“你说,这京城里的四个皇子,朕该立谁?”
李慎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此天家大事,应由陛下乾纲独断,外臣焉能置喙!”
承德天子伸手把他扶了起来,摇头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朕随口问一问而已。”
李慎从地上站了起来,仍旧双股战战。
承德天子见状,也没了兴致,挥手道:“罢了,你许久没回京,也该回去见一见夫人儿子,朕就不留你了。”
李慎如获大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忙告退。
等到李慎走远之后,承德皇帝脸上的表情变为愤怒,他狠狠一拂,把桌子上的酒菜统统扫在了地上,顿时满地瓷器碎片。
“滑不溜手!”
站在一旁的陈矩慌忙走了过来,站在承德皇帝身后,颤声道:“陛下息怒……”
承德皇帝怒气不减,愤怒的拍了拍桌子。
“那李信,焉能不是他的儿子?”
“就因为李信跟老七走的近,他就硬生生不认了!”
“他就是想把自己,想把李家摘出去!”
说到这里,承德皇帝面孔都有些扭曲了。
“这天底下,哪有平叛平三十多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