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向两人的目光里带着一股子警告,巴奈特·哈里皱了皱了眉,但陆斯恩·彼得没有留给他开口的机会,走到他的侧旁,抬起手掌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如果警官部门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阿德莱德.涅滋华斯大公特意交代过我,可以由城防军接手,请不要客气。”
看着陆斯恩·彼得离开的背影,巴奈特·哈里整张脸都变得涨红,一双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紧跟着,两名警员将唐纳德·多德,放进了此前那间存放贵族尸体的囚室,这座修筑在地下深处的监狱重新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唯有几盏散发昏黄光芒的马灯在黑暗里摇曳着。
作为普通人的巴奈特·哈里,没坚持多久就由于寒冷不得不退出监狱,找了个有壁炉的房间享受着它所带给自己的温暖,手里捧着红酒,表情十分享受。
“克伦斯先生,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人了,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一片得不到任何光亮的黑暗内,两簇火苗宛如萤火虫般显得若隐若现,但周围的黑暗就是对它们无可奈何,那一片由昏黄光芒照亮的地方,就好似独立的小世界。
汤姆·菲尔德脸上带着微笑,只是这微笑下却潜藏着一抹对未知的疯狂和执着,闪烁睿智的眼眸中,正倒影出一位相貌气质都极为不错的年轻人。
而对方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古朴书籍,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但只是看到的一瞬间,就使得汤姆·菲尔德的脸色垮了下去,内心深处响起了一阵恐怖呓语。
就仿佛有无数个声音正在向他许诺各种诱惑,不乏一些从未听过,也从未见到过的事物,只要点点头,就可以得到这些东西,所付出的也只有虔诚和灵魂,如同在和邪神交易。
“之前我就想说了。”
就在汤姆·菲尔德差一点就要屈服于来自旧日之书诱惑时,一道声音在昏暗中响了起来,让汤姆·菲尔德表情迅速变化,顺着声音来源望着那位年轻人:
“汤姆·菲尔德先生,您看向我的眼神真的很不礼貌,让我觉得自己是马戏团中的小丑,不过,现在好多了……。”
“不,你不能这么做,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哪怕是死……。”
萨罗克属区,纳内马纳街,某栋豪华的三层建筑内,一阵充满压抑,且痛苦的女性嗓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夹杂着浓浓的不甘和绝望。
然而当你因为好奇想要寻找到声音来源时,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刚才的凄厉喊声就仿佛是凭空出现,是一场幻觉。
房间内的装潢极为奢华,除了贵族家庭都会设立的红酒柜,单独的壁炉,盥洗室……,最吸引人眼球的要数几副上个纪元的油画。
虽然它们有些微微发黄,边缘还出现了裂痕,虫蛀,但这些缺点和它独特的构图比起来,就显得不那么让人在意了,精致不仅能掩盖住物品的瑕疵,还能从上面感受到历史的沉淀。
定睛看去,每一张油画上的图案都不完整,边缘有严重的割裂,似乎是残缺,也像是作者只画了一半。
可当你尝试将它们想象成一个整体时就会发现,所有的残缺消失了,看似没有联系的图案居然会那么和谐,美丽,如同发生在你眼前一样,这种真实感不免让人产生了一种震撼。
它所描绘的场景是一场战争,所有人都在逃跑,不顾一切的逃跑,抱着自己的孩子,揽着自己的妻子,脸上爬满泪水,而在他们头顶是一枚枚炮弹,如乌云一样遮蔽住了太阳的光线,一旦落下,带来的只能是死亡和绝望。
恍惚中,你甚至能听到画中人的哀嚎,炮弹爆炸时的轰鸣,它们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仿佛就像是在耳边,但仔细看过去,却又仿佛远隔万里,让人感觉到了无尽的悲伤。
“啊……,好痛苦,求求您放过我…………。”
突然,女性的凄厉叫喊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她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想要反抗的绝望,只剩下痛苦和哀求。
仅仅是一门之隔的男仆女佣们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各自忙着手里的工作,老管家则站在一旁监督,眼神里闪烁着几分威严。
他时而看向餐厅,确认餐桌和餐具有没有摆放好,时而看向客厅,观察光滑的地板上有没有留下污垢,每位男仆女佣在他的注视下都显得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怠慢。
“所以,如果你选择告诉我,我会考虑让你痛苦的过程缩短。”
房间中央的床上,响起了一道略显沙哑的男性声音,他似乎很不舒服,说话时,温暖被窝中的身体连同整张床都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