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往日里最让贵族瞧不起的家伙,今天却让尊贵的贵族老爷吃了一次瘪,有种无的放矢的无奈感,迫使贵族老爷只能主动退后一步,语气变得柔和:
“就比如这次,你们口中我可能涉及邪神的传播,哪怕你们有所谓的证据,我也可以拒绝你们的传唤,更不应该遭到你们的粗鲁对待。”
他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一阵变换,仿佛是在选择最适合当前的措辞,避免惹恼这些家伙:
“所以请你们离开我的家,至于被毁坏掉的家具,我也不会去追究你们的赔偿,这只是一次误会不是吗。”
他极为罕见的用了一个请字,嗓音隐约能感觉到几分怯懦,说白了就是认怂。
有不少警员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有种强忍的笑意,心里对贵族的莫名畏惧又淡化了不少,毕竟他们也会怕,也会主动退让。
最后的结果就是,无论唐纳德·多德男爵说了些什么,又怎么发起脾气,这些警员们没有挪动哪怕半步,甚至有人因为唐纳德·多德流露出的情绪嘴角露出了笑容。
使得这位男爵先生,感觉自己此刻就仿佛全身赤裸的漂亮女郎,正在接受一道道目光的审视和打量。
心里除了愤怒,还多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羞耻感,那只握住左轮手枪的手掌不自觉更加用力了,手指都有些微微泛白。
“你们这群该死的滚蛋,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包括你们的家人。”
他忍不住低骂,心里恨极了这些警员,那只藏在奢华服饰中的手掌就要抬起,唯有枪声才能抚平他现在的怒火。
“哒,哒,哒……。”
就在他刚生出这个念头准备付出行动的时候,一道脚步声从阶梯上响起,打断他的动作,也让他不自觉将目光看了过去。
那是一位极有气质的年轻男性,似乎刚刚成年,但在他身上却看不到稚气,唯有一种深沉和看不透的内敛。
他穿着一套笔挺的治安官制服,将那张本就好看的脸庞衬托得多出了几分威严,但挂在嘴角的笑容却又那么温和,使人不由得感觉亲切,也让人想要试图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条黑白斑点相间的狗,体型不算大,也看不出多么凶狠,可如果你仔细观察将会发现,这条狗居然在像人一样思考,观察,似乎可以看破人心,看到人最恶心的一面。
看到他出现的一瞬间,唐纳德·多德男爵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扭曲,既害怕,又怨恨,还有一份莫名祈求,总之是无比讨厌来者。
“男爵先生,您的不配合实在是令人苦恼。”
身穿治安官制服的年轻男性踏上最后一步台阶,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无奈和遗憾:
“要知道,就在一个小时前,米契尔·尤金男爵,哦,您可能对他并不陌生,甚至是极为熟悉,毕竟就是从他的口中,我们才得知您的信息。”
他一步一步踩着那扇红色木门走进房间,周围的警员们纷纷挪开身体,眼神透着几份发自内心的敬意,只有唐纳德·多德仿佛见鬼一样紧紧咬住牙齿,怒视着来者。
而他面对唐纳德·多德流露的情绪彷如视而不见,还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这间会客厅的陈设,但奇怪的是,不论是警员们,还是唐纳德·多德纷纷保持着沉默,竟没人敢直接开口。
足足十几秒后,他才从身处的环境中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整个身体贴在墙壁上的唐纳德·多德,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讲完:
“很遗憾的告诉您,米契尔·尤金男爵面对我们正常的问询,选择了用左轮手枪结束自己的生命。”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脸上的笑容既玩味又遗憾,仿佛是在对死者表达敬意。
唐纳德·多德瞳孔猛的一缩,从小腿开始的颤抖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各处,整个人陷入到了一种极为恐慌的情绪。
然而,这位年轻的治安官似乎还不够满意,旋即将声音低哑,继续说道:
“当时,米契尔·尤金男爵的脑浆飞得到处都是,油画上,沙发上,墙壁上,随处可见米契尔·尤金男爵的痕迹,在他用枪口瞄准自己脑袋,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我们还隐约听到他喊出了三个字。”
他没有将这三个字用语言说出来,只是用口型表示出了自己想要说出的话,因为他明白对方肯定能看懂这里的深层含义,用声音说出来就失去了之前的一切铺垫,变得索然无味。
果然,就如他猜想的一样,哪怕没有发出声音,唐纳德·多德还是从中解读出了那三个字是什么,并且还能看出他某一个瞬间流露出的微妙情绪,非常值得人去推敲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