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连亚当斯先生都解答不了的疑问,实力远不及他、对超凡和神秘知识的造诣也更贫乏的卡尔,要如何为自己作答?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卡尔忽然想到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也就是说,从自身特殊性的最本质入手——死眠之主的权柄。
或者说,苏尔遗骨。
也许收集到一块遗骨,解放死眠厅堂的权限,可以让我摸清些许这类隐秘……
比如,为什么我会在初次抵达死眠厅堂时,就对骸骨王座产生熟悉的归属感,又为什么激活死眠提灯后它会对我亲近,如孩子依赖父亲?
这绝不是无来由的臆测,卡尔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坐上骸骨王座的那一天,而死眠提灯更是越发亲近他。
卡尔不认为这是因为他左臂内的苏尔遗骨,因为他曾直接问过死眠提灯,而提灯回答他这份亲近出于本能,但绝对和苏尔遗骨无关。至于骸骨王座的归属感,需要解放厅堂权限,死眠厅堂才能回答他。
小提灯甚至还特意强调过好几次——别用左手握它,它讨厌苏尔。
还经常逮着机会就催卡尔去灵境掠夺一些亡灵本源,加紧提升命格,别以后被苏尔夺舍了,它不想再当苏尔的工具了。
所以若想彻底弄清我魂穿的原因,确定我的命运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还是要从苏尔遗骨入手。
收集遗骨是避不开的……
呼…所以先别想这么多了,专注眼前的事情,一步一步来吧。
想到这里,卡尔紧蹙的眉头稍稍有些松解。
而亚当斯先生早已敏锐洞察到了他的不安,老人眯着眼笑了,温和地说道:
“海勒先生,你太紧张了。如果你还是感到不安,老头我送你一句话可好?也许能帮你放松一些。”
“那就太感谢您了,亚当斯先生。”
“呵呵,海勒先生,其实你不妨想想你爱的人,还有爱你的人。”
老人端起酒杯,怀念地望向窗外,那是伊芬尼德的方向。
随后他很快转回头来,迎上卡尔的墨瞳,话语慈祥而温柔:
“在命运的悠久长河里,你总会与所爱之人相遇。呵呵,很浪漫不是吗?”
是啊。
爱伯丁·亚当斯,多好的人啊……
老人的这句话是击中了卡尔心中最柔软也最敏感的地方。
爱。
这让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前世的,但更多是现在的。
卡尔抿着唇,出神地望着老人,一言不发。
“咦…怎么愣住了,老头我说错话了么?”
亚当斯先生挠了挠头发,又笑道:“海勒先生,要不我给你讲个伊芬尼德的趣事?保准你没听过,乔迪那孩子每次听了都止不住笑呢!”
卡尔看到老人慈祥开朗的笑眼,下意识地也露出久违的真诚微笑。
他都快忘了,自己上一次在外人面前放松下来,稍稍揭开面具,是什么时候……
老人的话如适时的春雨,温暖的恰到好处,让卡尔心头又一次涌起暖流。
他抿紧了薄唇,险些眼眶一酸。
沃尔登伯爵之后,亚当斯先生也给了他长辈的温情。
但是伯爵是他的岳父,而亚当斯先生……他本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