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生犹豫了一下,虽说并不想让师兄奔忙,可不知为何便是馋得紧,大抵是腹中孩儿想吃。他犹豫这一下,谢云流便看出来了,虽然想不出这鱼羹为何会甜,还是再去煮了一碗。
“咸了。”李忘生放下勺子,谢云流便一声不吭端着碗走了。
想他堂堂一宗之主——罢了,谁让李忘生想吃。
“淡了……”李忘生抿了抿唇,还是又吃了一口,“师兄莫再奔波,还是歇下……”
谢云流抱臂站在一侧,又不能对师弟发火,只想将他肚子里的羊崽拖出来揍一顿,道:“他还想怎么吃,莫不是还要放醋不成?”
不想李忘生抬眸,颇为期待看着他。
。
谢云流转身出门。
待李忘生终于吃完,谢云流搂着他躺下,掌心按着他小腹,正想着待生出来,要如何好好“教导”一番,便察觉到他的手被李忘生拿开了。
谢云流瞪着师弟。
他师弟辜地解释:“师兄掌心有些烫。”
“你莫不是还要嫌我热,要我离你远点?”谢云流凉凉道。
李忘生想了想:“改日再给师兄备一床被子。”
“李、忘、生!”
4.
李忘生端坐在案前,谢云流在一旁一身戾气看着他。
今日时辰尚早,便被屋外动静吵醒。那只破鸟又去招惹祁进,一口一个:“你师兄怀胎了”,气得祁进又跟它对骂,紫虚子嘴上功夫和剑术一般高明,那鹦鹉同他对骂,技巧竟也是突飞猛进,能与祁进大战三百个来回,方圆十尺寸羊不生。
谢云流推开窗,遥遥道了声滚,对骂的一人一鸟齐齐看向他,还未开口,听得他一句:“别吵李忘生。”
祁进生生憋住,只黑着一张脸走远,给太极广场所有弟子临时加了个剑术考核。
李忘生仍是醒了,却精神颇好,按部就班开始他的掌门事务。
途中遇到小羊三两只,明里暗里透露祁师叔又加试了,试图从掌门这里迂回一番。
李忘生温和笑笑,道祁师弟颇为尽心尽责,弟子们潜修苦练,定能剑道上有所造诣。
且还顺口考察了一番课业。
小羊们欲哭泪,忘了掌门虽纵着门下弟子——也颇为纵着师弟。
谢云流从后头走上来,给李忘生围了一圈披风。虽他并不惧寒,可师兄觉得他冷。那一圈绒白绕着脸,衬得他神色更为温和可亲。那鸟在后头聒噪,“你就是想捂住他不让人看见,你就是想捂住他不——噶——”
而今这鸟躲在李忘生怀里,完美诠释“小鸟依人”,羽毛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谢云流先前掐它脖子,它就尖着嗓子叫“师弟救我!师弟救我!”可怜兮兮钻进李忘生怀里装可怜。果然李忘生护它,谢云流就拿它没办法,谢云流冲着它喊:“那是我师弟!”,还会被李忘生劝太大声了,会吓着这小可怜。
而今李忘生专心致志执笔写字,处理着一概观中杂事。谢云流一腿搭在膝盖上,斜靠着椅背看他。看他专心致志的眉眼,看他格外艳红的阴鱼,只觉得赏心悦目,心头怒气总归散去不少。他视线寸寸抚过李忘生,抚过那一截修长的颈,忆起吻住那处之时,其下汩汩流动的鲜活气息,又自上而下,不经意同他怀中的鹦鹉对上视线——
“你什么眼神!你变态!你变态!”
5.
那只破鸟被情丢了出去,谢云流运起内力往三清殿骂一声祁进,引他同这破鸟斗去,“啪”地一声狠狠关上窗。
转头见李忘生含笑看着他,便没好气瞪自己师弟一眼。
李忘生却走到他身侧,贴了贴师兄嘴角。
“怎么,事情办完了,来临幸我了?”谢云流凉凉说道,瞥了眼桌上文书,果然已整整齐齐叠好。
李忘生的手却一路往下,按在师兄腿间。
只他一碰,那处便起了反应。
“你……”谢云流皱着眉按住他的手腕,欲把那只手拿开。李忘生月份渐大,他已许久不敢碰他,至多同师弟吻一吻,便也罢了。
李忘生却舍不得了。他万般了解谢云流,一对上他的眼神,自然知道他饿了多久,想要什么。谢云流舍不得碰他,他亦舍不得师兄难受。
“我问过师妹了。”李忘生温和看着他,反握着他那只手,往自己身下而去。
“你怎么问她这种事情……”谢云流脸一黑,手却诚实地撩开衣摆,往李忘生身下探去。李忘生熟练解他腰封,道:“师妹颇通晓医术,何况师妹笔下……咳。”
他早知道流传的话本出自谁手,那灵动笔锋乃他一手教出,遣词造句亦是熟悉得很……不说破罢。
谢云流一把将他抱起,欲往书桌而去,被他唤一声师兄,只得换了个方向,往后间歇息小榻而去。
罢了,书桌冷硬,对李忘生的腰不好。待他卸了身……他定要在那张夺取李忘生注意的桌子上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