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流简直要把车开飞起来,油门踩到了底。李忘生不可能没察觉到这个兽潮的不寻常,他哪里是留下来清场,他明明是不得不留下来拦住……
“嘭!”李忘生把枪狠狠扔出去,打飞了一只突进来的怪物。
他没有弹药了。防御系统的电力就要耗尽了,而今四处漏风,怪物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他试图突围,又被兽潮逼回了基地。
太久了,太多了,他快要没有力气了。
值得庆幸的是,他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而今纯阳应当已经走了很远。
先前兽潮渐渐退去,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博玉和师妹都是治疗异能,纯阳最近被怪物袭击了许多次,元气大伤。他必须保全所有人,便骗得博玉护着大家先走。
师妹被风儿的伤占据了心神,暂时没发现他的漏洞。纯阳不是没有异能者,李忘生让他们全都护着人走。多一个异能者,纯阳的人便多一分护盾。李忘生有自信能给他们争取到时间,至于他自己的安危……
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将防御系统紧急改动,以一己之力,拦下了蜂拥而来的兽潮。
太多了。先前的小兽潮只是先遣,而今才是主攻。李忘生没有异能,可他的枪械单体格斗能力不输任何人。外面都传李忘生平平奇,不知道怎么能带着纯阳活到现在。可他的平平奇是相对强大的异能者而言。
普通人,谁人能在兽潮猛攻下,撑这般久。
也仅止于此了。李忘生弹尽粮绝,手中只剩一把剑。这还是师父在末世前练太极剑用的,师父失踪后,他舍不得丢,不曾想成了李忘生最后的依仗。
他体力就要耗尽了。怪物铺天盖地袭来,基地被压得开始倒塌,不知什么东西落下,砸中了李忘生,令他额上淌下血来。李忘生视线有些模糊了,机械地挥剑劈死一只正面冲来的怪物,隔着血幕,看见谢云流向他冲来。
师兄……
师兄来接我了吗?
就这么和师兄走了,也好。
李忘生缓缓勾起嘴角,神情温和,看向师兄的幻影。
一只怪物朝他扑来,李忘生举剑的手却缓缓垂下。
千钧一发之际,那只怪物在他眼前被轰开,爆出一团烈焰!谢云流穿过火光,向他而来。
“李忘生!你不要命了!”谢云流骂骂咧咧扣住他,大声问道:“还能走吗!”
李忘生茫然看着他,下意识回扣住谢云流。真的是师兄啊……
谢云流骂了一句呆子,嘴里不停歇,只带着人突围。他是雷系异能,当真强大,散开了可电击,凝聚起可轰炸,愣是轰开一条路,带着李忘生冲了出去。
李忘生晕过去前,脑子里想的最后一件事,是师兄出去几年,词汇量越发丰富了……
谢云流喘着粗气,带着李忘生缩进阁楼。他应当甩掉那些怪物了,但仍不能掉以轻心。以一当千,哪怕谢云流再强大,此刻也累得不行。他的包留在了车上,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他用衣服给李忘生擦了擦脸,仔细看了看他额头上的伤,解下手上的绷带给他凑合缠上。藏身之处空间狭小,谢云流只得抱着李忘生缩着。
李忘生是体力不支晕过去的,可能晕着晕着睡着了,此时迷迷糊糊抱紧了谢云流。
谢云流原本想守夜的。他在外漂泊五年,没睡过一次好觉,早就练就了极高的警觉性。几日不眠不休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可他此时和李忘生依偎着,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
便也轻轻打起了小呼噜。
日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李忘生睁眼,只听到一阵规律的呼吸声。
切切实实的呼吸声,那气息扫在他脖颈上,那样鲜活,那样真实。
是……师兄。
师兄。
原是谢云流搂着他的。不知是因昼夜温差还是如何,二人睡着睡着,谢云流竟缩进了他怀里。李忘生此刻紧紧抱着他,不知悬了多久的心,这一瞬落到了实处。
好似寻回了失落的珍宝。
他微微移开距离,端详着师兄的睡颜。谢云流就连睡着了,眉头都是皱着的。李忘生双指抚上,欲触又止,最终还是以指腹揉了揉。谢云流眉眼锐利,双眉间落着山川丘岳。李忘生描摹着,眼神盛着拦不住的,就要溢出来的东西。他终究没忍住,靠近他的云,双唇轻轻贴上他额头。
“李忘生。”怀中人忽而开口,还带着几分初醒的沙哑。
李忘生霎时僵住。
他被谢云流扣住肩,抵在墙上。谢云流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亲我做什么?”
位置变换,那日光也换了位置,照在李忘生的双眼上,亦照在谢云流的下半张脸。李忘生双眸所遁形,眼中没来得及收起的,饱满丰沛的思念与温柔,全数显露在颤颤睫羽下,澄澈明瞳中。
他不说话,谢云流便更凑近,又问了一次,薄唇在日光下张合,叫李忘生看得更为清楚:“你偷亲我做什么?”
李忘生只怔怔看着他。谢云流的双目在阴影里,但因凑得极尽,李忘生便瞧得见他眼中的严肃晦暗。他神情正经,令李忘生不禁想,师兄是否当真只是是在问他原因,师兄是否……
那澄澈的眼瞳一眨,眼中的情绪缓缓收起,移开了视线。李忘生抿住唇,不置一词。
“说话。”谢云流忽而低头,对准他的唇亲了一口:“你偷亲我做什么?”
李忘生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抬眸,日光照耀下,剔透的瞳孔不可置信地看向谢云流。谢云流简直要被这双眼睛勾了魂,受不了地去亲他眼角。李忘生强作镇定地唤师兄,被他亲过的地方发烫,顺着皮肉经脉蔓延开。谢云流一下一下啄他眼角,不想竟啄到了微咸的液体。他捧着李忘生的脸抬起来,一脸严肃问他:“不愿意?”
李忘生连忙摇头。
谢云流一挑眉:“摇头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愿意还是……”
他话音未落,被李忘生前倾,将那未出口的话语全数堵在唇舌间。
便也不必再说什么。二人深吻着,双手急切地褪去对方衣物,还未脱尽,谢云流已抵住李忘生的穴口,艰难地往里挺。李忘生痛呼一声,令两人滚烫的脑子均清醒几分。谢云流退出来,欲扩一扩,动作间两人硬挺的性器碰到一起,又引出几声粗喘。
他们都等不及了。等不及要与对方灵肉交合,全数结合在一起。李忘生粗略含了含手指,伸下去同谢云流一起扩。他并非不羞耻,可这些在与师兄结合的急迫念头前,都算不得什么。几根手指艰难地在那处里头搅弄,终于伸进四根,二人同时飞快地抽出,换上谢云流滚烫的性器。
吞下的过程颇为艰难。根部全数没入的一刻,李忘生抱紧谢云流的脖子,大滴的泪水滚落下来。
不知是痛的,还是满足的。
好似缺失的版块终于被填上,两块拼图终于拼到了一起。谢云流亦搂着他,身下又深又重地抽送,贴着李忘生的颈侧唤着他的名字。
日头渐起,阳光照在两人结合的躯体上,恍若镀上一层暖光。层叠的,陈旧的伤疤与细密的汗水,伴着李忘生隐忍的哭喘,在狭小的空间里迸发出极致的旖旎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