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家的变故,辛宝却没有李明择想象中的惊讶。
“啊……”辛宝慢吞吞地说,“其实我猜到了的。”
许继和许铭只不过出门几天就态度大变,一副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任谁都会觉得不对劲的。
一边想和辛宝撇清关系,一边又恨不得替辛宝安排好一切,把辛宝推给最信任的亲兄弟,嘴上说的嫌弃辛宝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更大的可能应该是马上要出大事了。
既然辛宝猜到,李明择也不再遮掩。
“我这次回去就是为了许家的事,许铭说有办法解决困境,我得去协助。你……想回去见见他们吗?”
“他们可嫌弃我了,想不想见到我还不一定呢。”辛宝赌气道。
李明择看着辛宝,为了不留辛宝和林晏安独处他不得不忍下烦躁,为那两兄弟当起了说客:“他们嫌弃你?呵,他们找了你很久,甚至以为你被遇难者家属带走了,后来实在分身乏术,就让人递了消息给我,让我留意。”
辛宝咬着唇不说话。其实在许继和许铭看来,李明择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许继说李家的门槛只会蹉跎辛宝,还警告辛宝离李明择远一点。
最后却主动托李明择找他照顾他,那时的情况应该已经非常糟糕了吧?
李明择说:“所以你玩了那么久,也该消气了吧,想去看看他们吗?如果顺利的话,许继很快就能从监狱里出来了。”
“什么?”辛宝抬头,震惊得连瞳孔都紧缩了,“许继被抓起来了?”
在回去的路上,李明择就已经忙起来了。
他们的船总有人上上下下,每个人都风尘仆仆的样子,辛宝注意到有一些人他之前见过,是许铭的心腹。
李明择甚至有时过了十二点还在另一个船舱和人商量对策。
林晏安气他带走辛宝,嘲讽道:“你是真有意思,一边为兄弟两肋插刀,一边睡兄弟的妻子。”
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好,李明择自然不会忍着,反击道:“原来你知道他和许继结婚了啊?真可惜,怎么你和他单独在一起那么久,他也没为了你留下?”
两人话说不到一起,时常三句话不到就各自冷笑一声,互相远离。
辛宝终于忍不住问:“事情很严重吗,他们会有事吗?”
李明择写信的手顿住,深褐色的瞳仁看着辛宝:“你在意吗?”
他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他既想自己的好兄弟平安事,又不想辛宝心里有其他男人。
“可以解决的。”终于李明择还是压下情绪,朝辛宝解释,“他们这阵子任司法院摆布就是为了让上面的官员放松警惕,准备应对。”
他只说现在好起来了,却没提前阵子许家的动荡不安,许家明面上的财产被官府没收一空,许继入狱,许铭不得不带着父母去外祖家暂住,安顿好父母又四处奔走打听,终于找到一条出路。
许家玉石场的矿难是天灾,并不是管理的问题,许家也愿意赔钱、对矿难负责,却被官府严打。
反而青城作为矿产大省,发生恶性矿难并不少见,只是官员为了政绩都瞒了下来。这次对许家发难,非是看中许家的家产故意刁难。
许铭暗地里费了很大功夫,终于将那些矿难和受害者信息全整理好和官员谈判,要是真的一一较真,上层官员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只要将许家的矿难也从轻处理,大家就都可以相安事。
官员也不傻,想必知道怎么选,这件事很快就会落下帷幕。
为了方便行事,几人选择在青城旁边的城镇落脚。
李明择因为许家的事这几天都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辛宝见到他,时常要问两句情况,可真到了尘埃落定那天,他又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李明择说许继今天已经回许家了,要不要去见一面兄弟俩,辛宝却拒绝了。
“我才不要见他们。”辛宝冷冷地说,“我回来是因为他们毕竟对我不,他们出事了我有点担心。但我对他们已经没有感情了,他们既然没事了还见什么见?”
李明择出于私心当然不会劝他,见辛宝不高兴了就赶紧哄他:“那就不见。我这几天太忙了,没怎么陪你,城西新开了间东夷风味的饭店,我们去试试那里的菜。”
一顿饭辛宝吃得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明择心里失落,却也没说什么。
吃完饭他还想和辛宝到处逛逛,辛宝却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