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宝紧紧跟在许铭身后,想着水匪的胆子也太大了,连许家的船也敢劫。
到了甲板看清形势,才知道水匪们是有备而来。
二十来条装备精良的小艇将许家的大船团团围住,乌黑的夜里能看见水匪们手里的兵器泛着幽光。
这一段这段河域水流湍急,时常出现意外。为了行船安全,许家的主船和护卫船拉开了些船距,而水匪们显然蓄谋已久,抓着机会围住了他们,后面的护卫船也被他们拦住了。
跳河逃生是九死一生,船上的人犹如瓮中之鳖,只能任人宰割。
水匪们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眼神里也是毫不遮掩的贪婪。
辛宝有些害怕,抓着许铭的手臂用力得有些过分。
直到许铭握了握他的手指,他才意识到自己将许铭肌理分明的手臂抓出了血痕。
水匪叫嚣着让许铭把货舱打开,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许铭配合地让下人照做。
他带来的钱财在滨城已经疏通了大半,船上带的也是些滨城特有的商品,称不上太值钱。
就算全被水匪劫走,也算不上什么伤筋动骨的损失。船上最贵的,说不定是库房里许铭给辛宝准备的那些礼物。
几个搬货的水匪已经上了船,一个个船舱搜过去,东西被洗劫一空,还躲在房间里的人直接就被刺死了。
许铭将辛宝往身后推了推,高大的身形将他完全遮住。
“小宝乖。”他用气声对辛宝说,“他们要什么都给他们,大哥之后再给你买。”
船上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水匪来说是一次可观的收获,对许铭而言,如果损失些钱财,就能挡灾,也是可以接受的。
就怕水匪不知足,抢了值钱的东西不止,还提出更过分的要求,甚至不留活口。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水匪又喊着:“把漂亮的女人也交出来!”
水匪们大部分时间都活在水上,抢女人很是常见。
船长赔着笑和他们交涉:“您行行好,咱们这是远行的商船,没有女人的……”
“放屁!所有女的,漂亮的男的都抓起来!”
水匪根本不听他的,大户人家的船,哪怕是丫鬟,都带了不少。
越来越多的水匪试图登船,船长赶忙向许铭汇报。
“大爷,只怕拖不到护卫船追上来了。而且这些水匪分明带了柴油,是要烧船不留活口了。”
许铭点头,将辛宝推进最安全的船长室:“别说话,我叫你,你才出来。”
这就是要和水匪们正面对上了,辛宝自知不擅长打打杀杀,很乖地躲着不说话。
甲板上很快打了起来,辛宝生怕许铭出什么事,眼也不眨地盯着许铭的背影。
水匪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下手刁钻狠辣,而商船上的除了些护卫,大多都不擅长打斗。
好几次水匪的刀剑都差点落在许铭身上,许铭堪堪避开。
辛宝眼睁睁地看着许铭身上挂了彩,急得眼眶都红了。
他是真怕许铭死在这里,也说不清是担心许铭,还是为了自己。
“跟我走。”
有人攥住了辛宝的手腕,是林晏安。
辛宝才不愿意跟他走,而且外面都是危险,能走到哪里去?
“我不走,大哥让我等他。”
林晏安脸上没了一贯的坏意,就像全心全意只为辛宝着想似的:“相信我,我水性很好,会带你上岸。跟我走,你就算现在失踪了,他们也只会以为你掉进水里淹死了。我会给你换个身份,从此摆脱许家活下去。”
“我为什么要摆脱许家?”辛宝的提问让林晏安怔住了。
辛宝过着寄人篱下、受人管辖的日子,为什么摆脱许家?
辛宝奇怪地看着他:“我这辈子过得最好的日子就是来了许家之后,我从来没想过离开许家,除非他们赶我走。”
林晏安眼里飞快地划过一丝心疼:“他们不是真心对你好,跟我走,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辛宝皱着眉,漆黑的眼里对他满是抗拒:“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林晏安深吸一口气,语气忍耐压抑:“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吗?”
“我本来就不认识你啊。”
两人没来得及争论更多,辛宝就眼尖地看到许铭在甲板上将一个水匪狠狠踢倒,可在他看不见的身后,先前被他打倒在地的水匪正拿着刀悄声息地想偷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