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在干嘛呢?”
我回答:“在干。”
米澜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发了句:“臭流氓,不要脸,我好好和你说话呢!”
我只好说,我在收拾卫生,最近天天和姑娘约会太忙了,家里卫生纸扔的到处都是。
米澜发了个两个鬼脸,说她不信,然后问我明天上班吗?
我说你就甭想着去我单位捣乱了,我再报警把你抓起来,到时候你还是无地自容,得找颗歪脖子树上吊去,崇祯皇帝那树你别就想了,那属于破坏国家珍贵文物,也得坐牢。
米澜呸呸两句,就不理我了。
不知道为啥,我和米澜聊天就特别自然,和蒋妍完全不同。
我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下午把衣服床单被单什么的洗了洗,等老陆来了也能盖。
总而言之,就是得让老陆同志觉得他这儿子在外面过的还不错,还算滋润。
正在往洗衣机里放东西,老刘来了个电话,说他下午有个执行的事,他没时间去,问我有没有时间去,最后特意提了句,有费用。
也就是能给我些钱的意思。
我现在兜里揣着十多万,着实看不上老刘那点小钱,连费用多少都没问,一口给回绝了。
倒不是说不想挣这个钱,一方面,还没从蒋妍的事上走出来,没那个心情,另外刚才一瞬间,让我想起以前一个事,不太想伺候法院这些孙子。
那会我刚当完一年的实习律师,接了一个三千多块钱代理费用的小案子,案子也打赢了,就剩下执行,结果那地方在临海郊区特远的一个农村。
刚开始自己带案子,没有经验,也没带当事人,就和那个案子的法官一起去了。
那个法官是个老油子了,坐车坐到半路,看到一个农家乐,不到中午就说饿了。
这话点的这么明显了,我再是生瓜蛋子也明白意思了。
我说得吧,那在这请您吃个便饭吧。
谁知道普通的饭,百八十能搞定的,那法官不愿意吃,坚持要点贵的,结果两个人要了只野生山鸡,和两三个野味还有酒,等法官喝的美滋滋的,我去结账花了五百块。
这还不算完,从农家乐出来,旁边还有个按摩店。法官意犹未尽的又对我说:“小陆啊,你看咱们这么劳苦奔波的,按个脚吧?”
我怎么好意思拒绝?自己傻逼兮兮的抱着文件包,坐在外面等他按了脚。
事后那按脚的风骚老板娘问法官要三百块钱,法官自然不给,我识相的又给了钱,还特小声心虚的问能不能便宜点?
那老板娘横眉竖目的,指着里面的法官说:“你去问他,顺着老娘衣服里摸的时候,有没有想着少摸点?”
谁知道到了地方,被执行人家里关了门,那法官一摊手:“得,扑了一空,咱们回吧。”
跑了一趟加上包车的费用,总共一千块。
我去找当事人磨磨唧唧的说明来意,想看这钱当事人能不能报销。
当事人指着我的鼻子骂:“马勒个x!就知道要钱,我他妈傻啊?有钱我不会花吗?要你干什么吃的!”
那天下了大雨,我为了省十五块钱打车钱,从当事人家里淋得像只落汤鸡似的,一路靠脚走回出租房,回来发烧在床上躺了两天。
这个世界,总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理想和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