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夫妇二人真是山穷水尽,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楼展志总不能看见妻子身患重病之下,还要露宿街头,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央求客栈老板把堆放柴禾的房间暂借给他们居住,一家人奔波五年多,也总算有了栖身之地。
客栈的钟老板人虽粗鲁但心地不坏,见他们一家可怜,偶尔还会拿来客人吃剩的一些饭菜给他们吃,有时还找些零活给楼展志做,让他挣几个铜板买点儿必需品。
期间楼展志也曾想过去一些大城市,凭自己的武功找份差事做,但丢下身患重病的妻子和幼小的儿女,他又于心不忍,可坐以待毙也不是个办法,时间在犹豫不决之间就这么蹉跎过去。
楼展志本以为伊祁慕华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随后好继续前行,但没想到妻子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而且有日益加重的倾向。
期间他也去附近的山上准备采摘一些药材医治妻子的疾患,但这里的山脉很奇怪,草本植物几乎没有,倒是树木类植物郁郁葱葱。
他们既没钱请医生看病,又没钱去买药,奈之下他想到了妻子的软剑,事到如今也只能拿它换钱保命了,他把想法告诉了妻子,伊祁慕华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上,伊祁慕华眼圈红肿,显然是暗自流了一夜眼泪,软剑是她现在唯一的家传之物,自幼伴她习武防身,可以说已经情同“家人”。
但为了保命,也为了一家人的希望,她还是解下软剑交给了楼展志,让他拿到附近的草市去售卖!
楼展志拿着软剑,又背起从山上顺手采来的几种木本药材,到附近的草市上售卖去了。
第一天,他摆出那盘软剑,只有极少的人过来询问,他开价一百两银子,没人出价。
第二天,他忍痛降价至五十两银子,依然没人买走。
第三天,公孙衍来了。
听完楼展志的一番讲述,公孙衍心中五味杂陈,他本以为自己受苦已经足够多了,但没想到伊祁慕华一家受的罪远超过他,这真是“君????????????莫道己苦,更有苦中人呀!”
伊祁慕华一家的遭遇对他深有触动,心知这世上有很多人或为了争权夺利、或为了登顶武道巅峰、或为了自身达到长命永生、抑或为了种种所谓身不由己的理由,许多时候都是置自己家人于不顾的。
公孙衍暗自发誓,以后绝不让家人因他而经受磨难困苦!
见到公孙衍若有所思的神态,伊祁慕华一家人没有惊动他。
良久,公孙衍的思绪才回到现实中,他关心地问道:
“接下来二位长辈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能去投奔家族了。”
伊祁慕华奈地说道。
公孙衍眉头一皱,他轻声问道:
“难道姑姑不想回安化城?”